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在交談中肖瀾還是對同伍夥伴們有了一些了解。
杜二外表忠厚,看上去老實巴交像個典型的莊稼漢子。可就是這個外表張厚的家夥,因為鎮子裏的大戶奪了他的田產,便一個人帶著一把刀,趁著月黑風高潛入大戶家中,將他一家屠得幹幹淨淨,結果被下到獄中判了個秋後斬。
朱大常肥肥壯壯乃是屠戶出身,終日笑嗬嗬的殺得一手好豬,不過這年代屠戶可不光殺豬,他還兼著縣裏的劊子手,每年都要有幾條人命壞在他手中,隻不過與杜二不同的是,他殺人合理合法還有銀子可賺。
至於侯憬倒是正經八百的行伍出身,不過這家夥打仗不行,爬樹上房卻是個好手,臨上天庭之前也是被下在獄中,隻說得罪了上官,不過按肖瀾的猜測,這家夥一定偷了什麼東西,從他那賊兮兮的目光就能看出,肯定是個慣偷的梁上君子。
了解三人之後,肖瀾心中一陣哀嚎,心想天庭征兵究竟是個什麼標準,怎麼不是雞鳴狗盜之輩,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和亡命徒?
唯有一個看著還算正常的符墨,據說原是涼州的典獄,不過從他的行事上,肖瀾看出這位也絕不是個善茬,所謂閻王好遇小鬼難纏,越是這些在衙門裏混的墨吏越是心黑,符墨,腹中有墨不就是腹黑嗎?
幾人談起此次破格升上天庭的經曆,俱都感慨萬千,尤其是那杜二本以為馬上性命不保,卻不僅升入天庭,還吃下了仙丹,褪去肉體凡胎,成為天兵的一員,一時間俱都覺得恍如夢中一般。
此時天色漸暗,營中突然號角齊鳴,帳外人聲鼎沸,候憬側耳停了一下道:“開飯了嘍。”眾人詢問其緣由,候憬笑著解釋一番軍營好號角的區別,似這般三長兩短的號角正是開飯的訊號。
想起這還是幾人在天庭第一次吃的晚飯,一個個不免有些興奮,急忙穿戴整齊走出營帳,就見眾人一窩蜂向大營的一角湧去,有人邊走便興奮的叫道:“開飯嘍!”
跟隨著眾人肖瀾來到一排營房,遠遠地就聞到撲鼻飯香,餓了一天的眾人忍不住暗暗吞下口水,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不知這天兵大營第一頓的飯菜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此時,就見營中四角有四盞巨燈緩緩升到高空,頓時將整個營地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營中空地早就鋪展開數百張桌子,場麵蔚為壯觀。
“不會吧,吃頓飯都這麼大的場麵?”肖瀾忍不住一陣驚訝。在一名天兵的指引下,來到了屬於他們這一伍的桌子前,就見桌麵空空如也,幾人老老實實的坐下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壞了這裏的規矩,鬧出什麼笑話。
這時卞衝在一眾親隨的簇擁下走了進來,邊走邊笑嗬嗬的同新兵們打著招呼。
卞衝徑直走到主位坐好,黃飆看了看天色,便笑嘻嘻的走到台上,對下麵的眾人朗聲說道:“小兔崽們,今天你們算是有口福了,二爺體諒到你們剛服下仙丹,需要補充身體,特意為你們準備了今天的接風宴,裏麵有些好吃的,你們這些土包子別說是吃了,就是見都沒聽見過,待會兒要好好的多敬二爺幾杯,謝謝他老人家!”
卞衝聞言笑罵了一句:“就你個黃猴子話多,還不快讓人上酒上菜,給我好生伺候著!”
“得咧!”黃飆答應了一聲,高喝道:“小子們,好酒好菜給我伺候著!”活脫脫的變成了一個店小二。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一隊夥夫從一側的營房中走出,這些人有老有少,但統統都是腦滿腸肥,滿臉油光身材肥胖,比那朱大常也不遑多讓。
肖瀾等人看到走出的這隊人兩手空空,不禁滿頭疑惑,心想那好酒好菜在哪呢,不會是拿自己這些新兵開涮吧?
就見這些夥夫打扮的人一個個趾高氣昂的走到桌前,用打量土包子的眼神看著眾人,眼神中全是不屑,站在那裏也不出聲,眾人更加的迷惑了。
“上菜!”隨著黃飆的一聲呼喝,這些人才整齊的一揮手,頓時讓肖瀾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隻見無數的碗碟紛紛從他們的手中飛出,轉眼間憑空就多出了滿滿當當的一座美酒佳肴。
有被烤的焦黃的整架野豬,有大盆的晶瑩油亮的魚蝦,有青翠欲滴的鮮湯,還有不知什麼鳥卵做成蛋羹,更有各色瓜果鮮蔬,許多肖瀾見都沒見過,散發誘人的光澤和濃濃的香味,光看著就讓人的口水就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