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保甲與互助(1 / 2)

籌建國家資金固然重要,但這還不是姬職的頭等大事。

經過幾個月來對民間的四處走訪,讓姬職意識到一個問題:幾乎有一小半的家庭家中隻剩下未長大的孩子、寡婦以及老人,嚴重缺乏作為支柱的壯丁勞力;而剩下的即使家庭中有成年壯漢的,也有小部分身體有殘缺。這意味著勞動力嚴重缺乏,在這個生產力低下的戰國時代,如果一戶農家缺乏壯丁作為家庭支柱,也就意味著從事農業生產將不能滿足家庭的需求,一家人都得經常挨餓。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庶民如果經常缺糧挨餓,就會沒有力氣勞作,無法生產更多的糧食,也無力承擔國家的徭役。使得國家的賦稅徭役無法得到保障,國家無錢糧,無力營造城郭道路水利灌溉係統,形成惡性循環。同時庶民的孩子也會因為營養不良,體質變弱,使得國家缺少合格的兵員,國力變得越來越弱。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姬職覺得需要把所有的庶民都如同軍事組織般組織起來,像軍隊打仗一般依靠群體的力量,而不是依靠個人的力量來攻城拔寨。

姬職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亦師亦友的郭隗和張遷。

郭隗回答道:“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有組織的集體勝過那些鬆散的組織。就像軍隊裏麵常常根據兵員素質的不同,分成甲士、車兵、弓箭手、遊騎等不同的兵種,把這些兵種按照不同的組合組織在一起,就會形成威力和功能不同的軍陣,有的軍陣用來攻擊,有的軍陣用來防守……往往隻需要這樣五百人的精兵,就能打敗五千隻知道憑借人數優勢進攻而不知軍事精妙的軍隊。”

張遷卻搖頭:“治理民眾不同於治軍,治軍靠的是嚴苛的軍法,使士兵畏懼軍法甚於個人的生死,軍令所指,即使麵對死亡也毫不退縮,軍隊才能進退有度,所向披靡。而治民卻不同,昔日管仲就曾說過:政之所行,在順民心;政之所廢,在逆民心。軍隊的治理關鍵是一個‘逆’字,使士卒逆死生之大恐;可治民卻講究一個‘順’字,要順民心之好惡。”

張遷引用的管仲言語所要表達的含義,換成現代來說意思就是:國君你可不能想當然,根據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製定政策,這是不對滴。政策的製定首先要從老百姓的角度出發,要讓老百姓安樂、安全、富足;政策實施之前,要廣泛聽取群眾的意見,有利於百姓的堅決去做,不利於百姓的法律政策就堅決廢除。絕不能靠恐赫百姓,靠欺騙老百姓,靠蒙蔽封殺,或者自認為“代表了”老百姓的意誌,就隨意驅使百姓。

姬職聽了,卻不以為忤。

反倒是對他能夠說出這番深刻的話很感興趣,反問道:“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張遷建議道:“我們不妨召集各個郡縣的行政長官和軍事長官,以及大夫以上的大臣一起共同議政,商討這方麵的國家政策。”

議政是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經過夏商周三代的發展,形成的一種城邦文明所特有的一種議政方式。

在遠古時代,所有的民族無論相隔多遠,都不約而同的采用了這種議政方式,可見這種製度對於先民在惡劣的自然環境生存所起的作用十分重大。在希臘、羅馬把有資格參加大家臣會議的人稱之為議員,在中國古代稱之為“老”。而召集開會的地點,也無一例外的在一根圖騰柱下現代中國把這根圖騰柱稱之為“華”。

姬職聽了,也覺得張遷的建議不錯,點頭道:“那就召集他們,還有就是把那些獲得男爵以上爵位的人都召集到一起,商討一下該怎麼辦?”

說完,又補充道:“過去我們按照自然聚集的群落,在縣以下設置鄉、裏、聚(村落)三級。這很不均衡,有的地方人多,有的地方人少。這導致各個層次裏人少多少不依,有的地方聚的人口反而比別處鄉和裏的人口還要多,這很不方便管理,我看這樣是不行的。

我看可以效仿秦國的辦法,稍加改動一些,選擇膏腴平坦的土地,把人口聚集起來重新設置縣,縣治之下設保甲製。

以五戶為一伍,設伍長又設副伍長一名;十伍為一什,設什長,又設副什長一名;十什設一甲,設甲長,又設副甲長一名;十甲為一保,設保長,又設副保長一名。每五保置一縣,築城郭為縣的治所;每六縣置一郡,亦築城郭為郡的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