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亡，為了生存
“靠近，揍他個小鬼子……磨蹭個俅，往那邊開！”眾人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一邊的顧正華卻似乎充耳不聞，他有意使得汽艇離鬼子越來越遠。
“小鬼子的汽艇都翻跟頭了……他娘的，不靠過去殺鬼子往哪跑！”馬金榮扯開大嗓門罵了起來。
“滾！”顧正華隻一掀，動手動腳的馬金龍被直摔了過去，跌到油輪邊上良久方始穩定下來。
“你他娘不抗日還打人！”馬金龍甫一站立，就待向前撲去，卻被謝晉牢牢按住了：“找死嗎，想動人家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人家哪裏錯了，目前我們確實需要盡快離開這裏……就剛才，又是槍又是炮的，這動靜傳到南京城，怕小鬼子不知道嗎！”
“對，目前生存下去是我們的唯一選擇！”楚邵陽也點了點頭。
所有人好像皆從短暫的興奮中清醒過來，算是默認了顧正華的選擇。
“……可他打老子！” 馬金龍還要鬧。
“打你？你他媽對自己人能不能客氣點。這會算運氣好了，截獲的是鬼子軍火輪，這要是普通的油輪，火力不夠強，鬼子追來跑都沒轍，還有你撒潑的時間！”謝晉對馬金龍本也沒什麼好感，這會更是冷嘲熱諷：“是你逞強的時候嗎，我看這他媽就是山賊本性”
馬金榮剛挨了顧正華幾下，正一肚子的火，謝晉這會無疑令他更是惱火異常，他手一動，手中的歪把子同時對準了兩個人：“混蛋，老子斃了……”
“你斃誰，你誰都斃不了！”突然那歪把子好像被千斤重鐵澆灌了一樣，恁是無法動彈，這會馬金榮方才發現，他的歪把子早被楚邵陽牢牢把持住，他的十餘名手下旁邊也皆站著楚邵陽的人，馬金榮臉色動了一下，終於手一軟，持歪把子的手鬆了下來。
楚邵陽冷笑一聲：“別走火了！”
“要內鬥有的是時間，可不是這時候！”
馬金榮再不服，卻也隻得憋屈著，他知道自己和這些手下的份量，這些人平時稀散慣了，本來就沒多少戰鬥力，遇上這連國民黨精銳都沒轍的新四軍，他那些人就不是對手，更何況連謝晉他們好像都不站在自己這邊，他再傻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依我看，這些槍械要趕快分發下去，老鄉們也需要形成戰鬥力！”
楚邵陽笑了笑，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馬金榮的表情，高聲道：“鄉親們都過來……”
民工們都圍了過去。
“你們需要盡快掌握槍械的使用……”
正說著，江麵突然響起一陣嘩然水聲，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救我、救我——”
“怎麼會有女人的聲音，是鬼子油輪上飄過來的嗎？！”此刻兩個油輪間距離足足隔了數十米，這種不可思議的事使得大家都開始警覺了。
“可那是中國女人的聲音！” 不知道誰首先打破了寧靜：“救上來再說吧！”
“對、先救上來再說！”聽見呼救的是自己的女同胞，諸人雖然疑惑，卻還是趕緊前往施救。
說話間謝晉已朝呼救方向扔去一根繩子：“水裏的女人聽著了，抓住繩子，我們拉你上來！”
“我、我看不見……”油輪上麵這句話似乎安慰了那個女人，她沒有那麼慌亂了，發出的聲音嬌柔無比，卻似有意做作，那聲音聽起來倒似和最親的人在撒嬌一般，和那種絕境中無助的聲音截然不同：“哎呀，我要死了，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對方那聲音近乎發嗲，已自哭泣起來。
“真受不了了，快把這娘們救上來！”馬金龍一幹手下紛紛爬到了油輪邊上，翹首向江中眺望。
“一個女人，在這波濤凶狠的茫茫江麵上竟似玩兒一般！”救人的同時，楚邵陽和謝晉等人的腦海同時浮現這個問題。
不知道誰從油輪上找來個電筒，在女子發出的聲音的方位處不停搜尋著。
“準備戰鬥！”楚邵陽一幫人則早已推槍上膛，警覺地盯著江麵。
照了老久，終於西北方向江麵上隱約飄來一個黑影，那女子伏身一塊木板上忽上忽下，在江心巨浪的衝擊下，連連被嗆，那一刻已連喝了數口水。
見到手電光，女子無比興奮起來：“我在這裏、我在這裏！”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竟然從門板上爬起、幾乎半個人從江麵上站了起來，這一下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長發披肩，一身秀氣學生裝，真真正正是個中國姑娘！
隻是見到她那憂鬱的目光時，杜飛的感覺卻比任何人的感覺都要來得震驚：“我真糊塗，這麼久沒聽出聲音來，這不是燕京大學的同學肖雅嗎？”
“快，救她上來！”杜飛分開眾人，來到了油輪邊上，此刻那女子順著謝晉的繩子，已然爬上了油輪，一個踉蹌竟倒在了謝晉的身上：“謝謝……好冷！”全身瑟瑟發抖，竟朝謝晉越靠越緊。
楚邵陽等人盡皆將槍收起，卻也是暗自皺眉，這女人怎麼……
一旁的謝晉毫無防備，此刻被女子的舉動弄得心跳加快，早已不知所措了：“姑娘，你……自行休息吧！”慌亂中將她推到了一邊。
此刻那女子甫被救起，衣服貼在身上，那是曲線畢露，特有的身材加上嫵媚的臉蛋，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尤為變得如尤物一般，眾人頓時看得呆了。
“誰啊，老照著人家幹嗎！”杜飛搶了過去：“肖雅，是你嗎……”
“對了，姑娘你是從對麵油輪過來的嗎？”楚邵陽突然搶在了杜飛的前麵，他顧不了女人正一旁瑟瑟發抖，非常嚴肅地盯著她問。
“是的，我被鬼子抓住，所以在鬼子的油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