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子之痛,風神號無奈沉沒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機器轟鳴聲,穿透厚霧,八卦洲附近一個龐然大物若隱若現,終於若大家所料,鬼子的兵艦來了。
杜飛的心繃得緊緊的,奪取敵艦這個膽大包天的主意由他這個不諳世事的大學生提出,連他自己也滿腹疑問,那畢竟隻是腦海中的一似靈光啊,他沒想到竟然得到了大家的默認!對於這樣隻是聽聞卻甚至從未見過的龐然大物,他的主意真有用嗎,他是不是在不經意間就此將數千同胞送入了虎口?杜飛心事重重,頃刻之間心神恍惚,腦際竟已悄然爬上了幾根白絲。
“杜飛,你怎麼了?”肖雅久違的親切問候響起在耳旁,她似乎早已覺察到了杜飛的窘境:“不用自責,沒有船,同胞們照樣走不了,早晚……要被鬼子殺害的,咱們現在置之死地而後生,那不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嗎?”
“恩,我想也是!”杜飛回頭,他的目光凝注在肖雅的臉上,那熟悉的輪廓此刻更是倍增親切。
“肖雅,你真美!”杜飛呆呆地望著她:“在燕京隻有你願意理我,我們都喜歡科技,那時所有的同學,他們都是看不起我的……除了你……”
“……我記得,同學們都說你‘冷血’,可我知道,你不是!喜歡科技有什麼錯呢,鬼子……日本人船堅炮利,難道不是沾了科技的光嗎!”肖雅歎息著:“你是對的,我始終會支持你!”
“那時我好像沒有其他同學……在我的印象中,整個學校就剩你和我了……可我突然覺得、我挺想念那段時光的……”說到這裏杜飛臉色平和,語音無比柔和……然而當他醒過神來,欲繼續說著什麼時,卻突然發現肖雅麵容迥異,似乎刹那之間已不認識自己一般,連連退後數步:“不、不談這個了……鬼子的兵艦就要到了,杜飛你想過如何對付嗎!”
“同學們也沒有錯,是該想想另一種報國的方式了……國破家亡,你還應該想想如何生存下去!”肖雅默然半晌:“我覺得,以前你總是冷冰冰的,如今這個樣子,已經很難得了……仗要打下去——我們……也要生活下去,您說對嗎?”肖雅的眼睛撲閃撲閃望著杜飛,長發在霧氣的浸潤下閃閃發光,看起來有種詭異的美,這種詭異不自覺地使得杜飛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肖雅,你很美,知道嗎!”杜飛這種近乎直白的方式使得肖雅臉上一紅,但刹那間又恢複如常,其輕微的表情變化在這種濃重霧氣中當然誰也休想察覺了,她強自一笑,歎息一聲:“我不好看,真的!”
“哎,我說,這個時候,想想正經事吧?”肖雅望了望江麵:“鬼子的兵艦就要到了,你不緊張嗎,杜飛?你……對自己這麼有把握?”
“把握!”杜飛苦笑:“不還有顧大哥、楚大哥他們嗎,我一個學生,能做什麼!”不久又心事重重起來:“這餿主意卻是我出的,要真害了大家,我也沒麵活了,我最難過的是那個時候,可惜再見不到你了……”見到肖雅那平靜如水的神情,杜飛歎了口氣:“算了吧,這時候說這些幹嗎!”
肖雅默然,眼角不覺滲出一滴淚花,隻是這些表情她似乎不想讓杜飛見到,她轉身,一聲不響已經走到了另一邊,那裏謝晉楚邵陽等人正商議事情,肖雅悄然站在了謝晉的後麵。
“對不起,我們正在談論男人的事情,請肖小姐行個方便!”
謝晉對這個女人有種特殊的排斥感,自見她第一麵起,他就感受到了對方有種古怪,雖然那種古怪是什麼他並不知道!作為黃埔出身的軍人,他一直確信自己的直覺,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女人有著諸多疑點,不能過多地接近。
“對不起,打攪了!”,肖雅感受到了謝晉對自己的排斥,自覺走了開去。 在不遠處她停了下來,好像什麼也無所謂一般站著,耳朵卻高度集中地傾聽著不遠處謝晉他們的談話。
“甭管他是不是杜老弟的同學,我始終覺得……那女人來路不正……”謝晉聲音雖小,肖雅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長江江麵,鬼子兵艦龐大的身影終於在八卦洲邊停了下來,眾人看得清楚,近百鬼子從艦上蜂擁而出,持槍守衛在兵艦的各個方位,不久一鬼子揮動膏藥旗,向扮成眾鬼子的國軍將士們示意。
“鬼子在放聯絡旗語?”眾人麵麵相覷:“誰懂?”
“你們又誰能看見鬼子的動作?”楚邵陽突然麵露微笑:“我看,不需要懂!”
“鬼子怎麼晃動的?太模糊了……看不清楚!”眾人使勁睜眼, 前麵卻是一片模糊。原來鬼子膏藥旗乃是白色底子紅丸,此刻剛好霧重,除了見個模糊的影子外,那是什麼也看不清楚。
“這不就好辦了嗎?”楚邵陽依舊笑著,他瞄了瞄不遠處地方的一把膏藥旗。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杜飛跑了過去,拾起一把膏藥旗,高舉過頭,麵對兵艦上的小鬼子胡亂晃動起來,一邊卻在想,鬼子這要是看穿了自己,那可是幾千條人命!一邊額頭那是豆大的汗珠直往下冒。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不久,鬼子艦上響起尖銳的口哨聲,兵艦顯然已然停下。
隨著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一隊鬼子逐漸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但見眾鬼子持槍侍立兩側,數名軍官模樣的鬼子從兵艦上走下。
“誰懂日語?”最前麵揮動膏藥旗的杜飛低吼一聲回顧四周,他在想,若不先登上兵艦,就算殺了這隊鬼子一樣無濟於事,要動手也必須先到達鬼子的兵艦。
在場並無一人回答,連他這個大學生都不懂,這或是百姓或是大兵,怎麼可能有懂日語的人。
“完了!”冷汗從杜飛的額頭淌下,望著步步逼近的鬼子軍官,杜飛的手開始摸向腰間的匣子,那是剛從鬼子那裏繳獲的一個王八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