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戰成名，傳說中的抗日奇兵
劉村一戰，小鬼子派出一個聯隊外加十餘輛增援坦克十餘架飛機，2576人陣亡2300多人，除不到300傷兵勉強突圍外，包括十餘輛坦克在內全部有去無回，這一震動性消息不光讓鬆井石根坐立不安，消息傳來，就連遠在東京的日本天皇也是極為震驚。
“大日本皇軍所向披靡，不是早就肅清了南京內外的支.那..軍嗎，這部分支.那..軍從何而來？”天皇說話細聲細氣，但話裏行間依舊流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
“哈以，此事我當嚴查，絕不讓皇軍士兵白白犧牲！”說話的人個子不高，一副老奸巨滑的樣子。
“你此次入華自有任務，隻是我聽說這幫人全是支.那..潰兵和流民組成，人數甚至比皇軍還少，如何能夠將我武器精良、訓練有素的皇軍予此重創……”
“哈以，實在有負天皇重托！”那人重重一跺腳，繼道：“為首的為燕京大學畢業生，綽號冷血，武功高強，聽聞為枝子同學。”
“枝子，就是帝國國魂的女兒嗎，8年前已是那麼可愛……隨父遠行，聯一直不知她到哪裏去了。”8年前的小女孩還能想起，天皇似乎對她印象頗深。
“美麗的枝子為護衛父親已經被冷血砍掉一臂了！”那人歎息一聲：“我鈿俊六此次前行，定當剿滅此獠，為帝國洗雪前辱。”
“不！”天皇緩緩說道：“聽聞一戰下來，支.那..軍同樣傷亡殆盡，聯不希望你把精力再放此事之上，南北夾擊，打通津浦路乃為當前首要，你當謹記……為防動搖軍心，此事須當保密！”那天皇突然歎息一聲：“區區幾千支.那..潰兵竟能重創我帝國一個精銳聯隊，支.那..戰事真是不可預料、太不可預料……”
武漢，中國最高統帥部，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蔣委員長長期緊蹙的眉頭終於綻放開來，這一莫名奇妙的喜事令他笑逐顏開。
“娘西匹，第五戰區不承認這仗是他們打的，德鄰這是擺什麼疑陣！”
“委座，您是否再查一下，這事是否屬實也還是未知數，要不怎麼日本人那裏沒半絲動靜？”
“健生你多慮了，此事早已查實，那是絕對屬實的，娘西匹，哪些個部隊打了個這麼大的勝仗，竟然藏頭露尾，要徹查，一定要徹查！”
“委座，您還須斟酌一下啊，卑職聽到的密報和傳聞可不一樣！”被叫健生的白長官乃當今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副總參謀長，隨手拾起張中央社的報紙：“10萬國軍圍殲日本精銳聯隊，繳獲10餘輛坦克，這純屬捏造嗎，南京近郊哪裏還有國軍，而且是10萬國軍，這繳獲的坦克又在哪裏呢？”
“有的，有的！”委員長不顧白長官的質疑，斷然道：“11集團軍、51軍、再加上其他部隊，遠遠超過了10萬，到江北迂回一圈，不是什麼難事嗎！”
“委座！”白長官有點激動了：“可連德鄰也不知道啊，戰區長官也不知道的大勝仗，從何談起啊！”
“此事必須宣揚，要讓全國知道，更要讓國際上知道，中國也能打大勝仗……健生你有疑慮，可以保留嘛！”委員長不願放棄這久違的喜訊，在這人人思危的時刻，他需要一個勝仗來穩定局勢。
“委座——可卑職聽到的確切消息是國軍散兵加上部分百姓2300多人幾乎全殲鬼子精銳聯隊2500多人，鬼子上有戰機，下有戰車，還曾經被摧毀近百門山炮無數重迫擊炮……如此彌天大謊，您能相信嗎！”
“有何證據，消息從何而來？”委員長臉上的興奮逐漸冷卻下來。
“您若不信可以去問問周將軍，南京附近尚有新四軍在活動，他應該有所了解的！”
“不急、不急！”委員長來回踱著方步，突然又是自言自語：“徹查，一定要徹查，娘西匹，如果查證屬實，相關人等一律重用！”
這一仗影響之大，杜飛他們毫不知情，幸存的兄弟已不到百人，他自己身負重傷，三分隊隊長劉紅瑞則處於彌留之際。
“紅瑞兄，你要挺住，好不容易跑出了南京，你別輕易放棄啊！”此刻楚邵陽等人守在旁側，盼望著能有奇跡出現。
劉紅瑞雙目緊閉，突然骨碌一聲又溢出一口鮮血，兩手緊緊地抓著楚邵陽和李師雲二人的手：“抗戰到底，抗……戰……到……底！”雙目一翻，一大灘鮮血自口而出，掙紮一下就再也動不了了。
“紅瑞兄、紅瑞兄！”楚邵陽等人嚎啕大哭起來，除了猴子和一槍準，自根據地帶來的新四軍戰士幾乎全部犧牲，楚邵陽強忍悲痛，一顫顫站起，一把抹幹眼淚，向一旁的馬金榮拍了拍肩膀。
馬金榮不吭一聲，包括他的副排長黃彪在內的近百兄弟幾乎戰死，他已經成了孤家寡人，眼神發滯地望著楚邵陽：“我的兄弟全死了，他們剛才還在說共.產黨好……共.產黨他媽打鬼子主意多，可這才幾分鍾，他們就去了！”馬金榮說到此嚎啕大哭起來。
“行了！”沉悶一側的謝晉站了起來：“此役，我2300兄弟重創鬼子2500多人，更繳獲鬼子十餘輛戰車，這是開戰以來絕無僅有的大勝仗，足以告慰九泉之下的兄弟們啊，各位何須如此傷心！”
“兄弟們，謝大哥講的沒錯，振作起來吧，趕快和鄉親們一起打掃戰場，我們要隨時準備迎接鬼子更瘋狂的進攻！”杜飛整個沒流一滴眼淚，這幾日見慣了血流成河的場麵，他似乎已經麻木了：對付凶殘成性的鬼子，除了咬緊牙關，反擊再反擊，絕無第二條路可走，隻是一場大仗過後，2000餘兄弟如今僅剩百人，他的內心其實也是宛如割肉。
即是剩下的百餘兄弟中，其實也大半是傷痕累累，到這個時候，所有的人皆失去了方向感，要逃命的話恐怕跑不了幾步就要被鬼子追上。與其在狼狽逃亡中倉促應戰，不如反其道而行，堅守劉村，利用繳獲的坦克和部分修複的山炮給鬼子致命一擊，這裏重武器正多，要消滅杜飛他們，鬼子怕不付出十倍的代價。謝晉在沉思，他旁邊的杜飛以為謝大哥也有什麼心事，望了望他站起來。
“大部分兄弟已經傷成這樣，跑不過小鬼子的機械化，我也不想扔下這裏的鄉親……我決定了，堅守劉村！”杜飛扔下一句話，卻和謝晉所思所想何其相像。
“奶奶的，這麼多大家夥，鬼子想要剿滅我們，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對，不能再象狗一樣跑了！”悲戚中的馬金榮語調突然堅定下來：“死了還有幾千兄弟陪伴，我馬金榮怎麼也不會寂寞！”言畢一顆鬥大的淚珠已然滴下。
“鄉親們不轉移，我楚邵陽是不會走的！”
“走哪裏都一個死，老子今天不走了，小鬼子有膽就來吧！”一個纏滿繃帶的傷兵也是語言激憤，更激起了眾人一片共鳴：
“和小鬼子作戰到底！”
“作戰到底！”
…………
就這一瞬間，所有的人好像心靈相通，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塊，激揚起的餘音在山穀間回蕩，此刻，剛剛才死裏逃生的人們竟毫無二心、一心求死，就等著和增援的日軍決一死戰。
決心既定，杜飛他們嚴陣以待，10餘坦克經簡單修複，一字排開，儼然成了來犯小鬼子一道難以逾越的堡壘。
一日、兩日……日子在手指間數過，杜飛他們繃緊的神經逐漸鬆馳下來，一個無法釋懷的疑問卻使每一個人大為不解：自那次劉村兵敗，小鬼子竟然從此不踏劉村半步，這裏儼然成了一個相對安全的根據地，一時間吸引了一批批被小鬼子攆得無處可逃的中國軍民……小小劉村，人口逐漸密集起來。
自小鬼子侵華以來，其憑借裝備先進訓練有素，那是吃不得半點大虧的，在我中華大地上一向橫衝直撞指哪打哪，從沒半分客氣。
這會在鬆井石根司令部眼皮底下吃個這麼大的虧，還丟了無數重武器和日軍屍體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這小鬼子竟然出人意料如此能忍，大方得很，當這事沒發生一樣，突然變得“仁慈”無比了，包括杜飛在內的每一個中國軍民都感受到了一種蹊蹺。
這一日，眾家兄弟聚集村莊深處，又談論起了目前的形勢。
“兄弟們，肯定有大事要發生了！”戰事結束數日，楚邵陽從悲痛中脫身出來，思維已趨理性。
“對，我也有這感覺！”謝晉一隻手吊著繃帶，另一隻手向前一指：“江北這一片，是第五戰區李長官防區，我們左前方那條路，該是前往徐州必經之路，這幾天來這條路一直不怎麼安靜！”
“該是鬼子又要發動新的進攻了，連我們這些眼皮底下給他吃了大苦頭的人都無暇顧及，可見絕非小事！” 謝晉苦笑：“徐州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看來鬼子的毒手是要伸向那裏了！”
“那我們應該如何行動，配合一下自己的軍隊呢，各位大哥有什麼主意嗎？”杜飛眼中，這些兄弟所有人的資格都比自己老，他雖然被喚聲大隊長，依舊隻當自己是個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