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咣當”火車在疾馳,車上的人大多都陷入了夢鄉。但劉伶卻睡不著,他緊緊摟著懷裏的女孩,與麵前的惡鬼對峙著。惡鬼這些日子吸收了陳初見的陽氣後,變得更龐大了,他的身體塞滿了整節車廂,那磨盤般,鮮血淋漓的大嘴仿佛能吞噬一切。
可劉伶凜然不懼,他用眼睛狠狠盯著惡鬼。惡鬼每用舌頭舔一次女孩,女孩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劉伶也就把她往懷裏抱緊一分,最後,似乎把整個女孩都嵌入他的身體裏了,所以舌頭總是有大部分舔到他,惡鬼舔時,總會在他身上留下鮮血,唾沫,收回時,卻是帶著片片白光,但劉伶麵無表情,仍是盯著那鬼。
“不行的,你的陽氣不比凡人多多少,”兔子提醒他說。
好像有點太緊,熟睡的女孩不舒服地想要推開他,可他還是用力摟著,卻小心翼翼,怕她會醒,又怕她被他勒傷,“陽氣總能恢複,可是有些東西逝去了,卻再也不會回來了。”他一字一頓地說著,像從牙根裏擠出來的。
五老峰上,普陀寺。
劉伶急急忙忙登上山,慌慌張張地找遍了整間寺院,卻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難道又是觀音那老婆娘,知道我要來,所以不讓他們幫我忙。”劉伶抱著頭坐在石階上,惡意地猜想。陳初見卻絲毫沒有被他的焦躁所感染,她像個孩子似的,對這裏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她東看看,西嗅嗅,到處歡快地溜達著。
“呀”一聲驚叫傳來,劉伶不顧影響,以電光火石般趕到女孩的身邊。
女孩卻不見什麼危險,她隻是靜靜地站在櫻花樹下,如癡如醉。而由劉伶以光速伴隨的狂風席卷著地麵,帶起滿天花雨,飄飄灑灑落在女孩的頭頂。這場麵,劉伶都看得癡了。
“沒想到這還有這麼美的地方。”劉伶真心實意地讚道,女孩看著櫻花,他卻看著她。
“那是因為施主每次來都注重結果,卻從來沒有看過沿途的風景。”一名身著白衣,雙手合十纏著念珠的和尚出現在花雨下,他說話的時候看著陳初見,似有所指。
他踩著櫻花,一步一步靠近劉伶。此僧麵容俊俏,身材顯瘦,但雙目炯炯有神,舉手投足間精氣神十足。
“關你什麼事?好好的小白臉去當什麼和尚?”劉伶看和尚不爽,看臉比他白的也不爽,正好他兩樣都聚齊了。
和尚也不惱怒,隻是穿過劉伶,來到女孩麵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後才轉頭說道“貧僧不是叫和尚,貧僧有法號,叫有心。”
劉伶見僧人靠近,也不怯場,隻是他後來走近陳初見時,才肌肉緊繃,眼睛盯得都突出來了,準備僧人稍有動作便拔劍斬殺。卻隻見那僧拍了拍陳初見的肩膀後,她身邊的那隻張牙舞爪的厲鬼立即煙消雲散,化為烏有。
“多謝大師”劉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是他幫了陳初見,所以毫不猶豫地表達他最大的善意,“以後您可以吩咐我辦一件事,當然隻限於您的事。”
“我說你這和尚怎麼這樣,隨便碰人家。”陳大小姐對他們的對話丈二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一臉警惕地看著摸了他肩膀的和尚,時不時還瞟了瞟劉伶,看他有什麼反應。
弄得那和尚的手放在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尷尬極了。
“還不謝謝大師,剛才有一隻毛毛蟲掉在你的肩膀上,大師幫你拍掉了。”劉伶不想讓她知道她惹上鬼的事,怕她嚇著,隻好扯個謊幫和尚解了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