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久的星空下,人們不想很早睡去,他們似乎從樂聲中得到了鼓舞,因薩克斯手趕走紮卡裏而掃去了心中的煩悶,他們沒有倦意,他們想將勇氣繼續。酒吧打烊後,人們在附近的廢墟中點起了篝火,圍在一起繼續狂歡。
風笛聲傳來,不知何時起,這聲音已是沙漠地帶人們情感的象征,它代表了這裏人們堅強的意誌,代表了人們對於往昔的追憶,代表了不曾磨滅的,也一直會存在下去的美好希望。每當這裏的人們聽到風笛的樂聲時便會抖擻精神,撣撣身上的塵土,努力地生活下去。
酒吧關門前,旅行商隊的頭領讓大胡子仆人拿幾袋上好的香料送給酒吧的樂團,表示對其勇氣的佩服。
後來經介紹,這位帥氣的商隊頭領名叫艾哈邁德?達維希,他的大胡子仆人叫作塔裏格?迪斯蓋斯?薩比特,他們剛來沙漠附近不久。圍坐在篝火前,艾哈邁德將隨身攜帶的咖啡分給大家,每當有人杯中空了,那位大胡子仆人便會主動上前斟滿。
不知覺間,娜塔麗已經喝了好幾杯,她說小時候品嚐的咖啡味道早就忘光了,沒想到這東西這麼好喝。但她已經實在喝不下了,可大胡子仆人塔裏格還是第一時間為她再度斟滿,讓她難以拒絕。一旁的華沙笑了,示意她看著自己,在他將僅剩的咖啡喝光後用手蓋住了杯口,那大胡子仆人便很自覺地不再為他倒了。娜塔麗看到這樣也笑了出來,她實在想不到一個“殺人犯”在禮儀方麵能懂這麼多。
商隊的頭領艾哈邁德正對眾人聊起他自己,說自己幾乎走遍了黑暗地帶的所有角落,當人們問及他這麼有錢,為何不去黃昏地帶發展時,他這樣回答道:“黃昏地帶雖然發達,但已經很難讓新入的成員有發展空間了,更何況還有那些狹隘的地界主義者,說地球被分為三種地界是上帝的傑作,是哪的人就該滾回哪去。據我了解,那些黑暗來臨時搬去黃昏地帶的人大部分都生活得很艱苦,他們在黑暗地帶的價值在那裏根本不值一提,還屢屢遭人排擠。”他的仆人塔裏格就是離開了黃昏地帶剛剛加入他的商隊不久。
另一邊,看著娜塔麗少見的美麗笑容,華沙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張麵具的殘片,是他被救起時在大衛家那棟老房子裏找到的。他收起笑容向娜塔麗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麼?”
娜塔麗察覺了華沙表情的變化,接過來看了一眼奇怪地說:“這不是我小時候總喜歡戴著嚇弟弟的麵具麼?你怎麼會拿著它?”
“是在你家沙漠中的老房子裏撿到的。”
“這東西怎麼了?”娜塔麗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隻是我以前一個朋友也戴過類似的東西。”華沙見娜塔麗的神情沒有任何不自然之處,便將話題嘎然而止。娜塔麗很是好奇,但也不好意思問更多,隻能裝作不感興趣一樣看著狂歡的他人。
不一會兒,華沙便興趣索然地站起身要走開,娜塔麗和安娜問他去哪裏?他也隻是說不喜歡人多隨便走走而已,一會便回來。
“他看起來很酷,就是個性孤僻了點。但還是很有魅力的對吧?嘿嘿。”華沙走後安娜端著酒杯,邊喝邊壞笑著用胳膊頂了頂娜塔麗。
“安娜阿姨,你喝多了。”娜塔麗尷尬地笑了笑。
“怎麼會呢?!看我給你跳一段華爾茲。”安娜放下酒杯,勉勉強強地站起身,開始晃動自己豐韻的軀體,雖然看不出任何舞步,但依舊引來周圍無數掌聲和口哨聲,表演完後,醉醺醺的安娜還不忘提起裙子向周圍歡呼的人群致謝。
又過了一會,娜塔麗奇怪華沙怎麼還沒回來,她起身朝他離開的方向走去。這時星光有些暗淡,街道中更是灰暗一片,她走到酒吧後門的小巷時,突然發現一個身影跪在地上,她不敢確定那是誰,躡手躡腳地走上前。來到近處,她終於看清了,是華沙。她雖然很奇怪但依舊不改以往的不屑口氣問道:“你跪在地上幹什麼?在祈禱麼?”
“怎麼不回答,不要裝得神秘兮兮的。”娜塔麗覺得有些生氣幾個大步來到華沙身邊,卻發現自己的腳似乎踩到了什麼液體。星光再次閃耀,讓她看清了腳邊的液體竟滿是鮮血!她這才明白過來華沙不是不回答她,而是無法回答。來到正麵的娜塔麗驚訝地看到對方腹部正不斷地流血,她趕緊蹲下扶住他正在傾斜的身體大喊道:“怎麼回事!?來人啊!!”
而身處彌留中的華沙還是在念著一個名字:“奧黛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