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那位馬大夫便走進了正廳。蘇沐發現自己還認識這位馬大夫,前不久她才剛剛為自己醫治過。馬大夫給展穆和賀氏請了安,態度不卑不亢,顯然在這下人中的地位也不低。
賀氏笑了笑,對一旁的素蓉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給馬大夫看座。”
馬大夫笑道:“夫人客氣了,老身哪裏敢在夫人麵前落座。”說完便也不再繼續寒暄,直接問道:“不知夫人今日喚老身來,有何吩咐?”
賀氏似乎對於馬大夫的脾氣已經見怪不怪了,眼神兒看向了蘇沐。馬大夫立刻反應了過來,歪頭看向蘇沐,頓時笑了出來:“又是姑娘,看來姑娘和青雨在一起久了,也染上了那招災的體質?”
蘇沐疼的幾乎都虛脫了,她半倚在畫月的懷裏,有氣無力的笑了笑:“您說笑話了,哪裏有什麼招災的體質,不過都是有心人的有意為之罷了。”
馬大夫的眉毛頓時一揚,似乎有些驚喜的看著蘇沐。賀氏自然也聽到了這番話,頗有些所指的看向了展穆,低聲道:“這孩子倒是通透。”展穆依舊慢慢的飲著茶,對於賀氏的話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一旁的二姨娘周氏麵色有些不好,而三姨娘張氏卻是一派悠然自得,冷冷的笑了笑。
賀氏自然也沒有放過兩位姨娘的表情,慢慢的轉了一下手上的翠玉戒指:“兩位妹妹,覺得這孩子如何?”
周氏立刻便稍微坐正了一些,笑的有些討好:“夫人一向看得透人心,這丫頭想必定是個不錯的了。”張氏用手帕擋了擋嘴,才嬌笑道:“周姐姐這話說的是,咱們一向是最佩服夫人的。”
展穆慢慢的放下了茶盞,視線似乎掃向了正在給蘇沐拆繃帶的馬大夫。賀氏又看了展穆一眼,這才衝兩位姨娘笑了笑,將目光也落在了那蘇沐的手上。
展灝陽和展灝天互相看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但若有心細的人還是不難發現,展灝陽的手微微動了一下,而跪在一側的錦繡,身子抖的更厲害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蘇沐手上的繃帶便已經解開。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隻臃腫異常的手腕,皮膚幾乎都要撐爆了。而在那手腕的稍上方一點兒,有一塊燒傷,傷口似乎有些嚴重,即便是貼著一塊藥膏,依舊能隱約的見到裏麵泛著一絲黑氣。
馬大夫的眼睛眯了眯,慢慢的托起了蘇沐的手,輕輕的捏了一捏。蘇沐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驚呼:“疼……”而畫月扶著蘇沐的手也猛然的緊了起來,似乎隨著蘇沐的這一聲疼,整個人都僵直了起來。
馬大夫笑著瞧了蘇沐一眼:“姑娘忍耐一些,老身必須把你這藥膏弄下來,再這樣下去,恐怕你這隻手就廢了。”蘇沐有些不敢相信:“廢了?”
馬大夫並沒有回答蘇沐,手上一用力,那藥膏貼便應聲而落。蘇沐本來白皙的手腕上立刻出現了一塊類似於爛肉的地方,在那邊緣,似乎還有點兒什麼。但蘇沐完全沒敢看,一下子就歪頭躲進了畫月的懷裏。而畫月卻看的很認真,眼睛幾乎被定在了那蘇沐的手腕上。
賀氏自然也沒有想到蘇沐的手腕傷的這麼重,臉上不由得出現了一絲不忍。倒是展穆看見蘇沐手上的傷之後,臉色陰沉了幾分,冷冷的瞧了一眼錦繡。
錦繡渾身一抖,立刻便磕頭如搗算:“將軍,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