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風吹來一絲風沙,異國的風果然永遠比不上故土的風……盡管那是一個紙醉金迷的世界,盡管她不喜那裏奢靡的氣氛,但是比起塞外他鄉的權勢爭奪,或許……那裏已經算得上很好了吧……隻不過……
一陣風吹過,風沙刮過她的臉頰,吹拂起她耳旁的鬢發,忽覺一陣蒼涼的無力,微微垂下眼瞼,打算關上窗,阻止這風的入侵,卻感到有目光注視著她……
少女微微歎了口氣:“你又來了。襄王又有新的計劃了嗎?”
無人言語。
少女仰望著窗前的那一棵蒼天大樹,那名影子正斜倚在樹幹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月光透過參差的樹縫在他的臉上投下了斑駁的陰影,忽明忽暗,讓其本來就剛毅的臉龐平添了一絲柔美的魅惑。
極不喜歡仰望別人的感覺,第五薰輕踏窗柩,如輕燕般眨眼便到了餘戎琾的身旁,俯看這異國的土地。
餘戎琾開口說話了:“再過幾天便是楓父皇的生辰,楓打算那時候奪得王位——現在朝中支持塔格拉的大臣或‘抱病’或被罷免,所以……”
第五薰雙目遊移地看著遠方,輕聲道:“你們打算弑君嗎——我可不認為襄王有這樣愚蠢。”
“所以那天楓會請來京城中的歌姬——最富豔名的中原舞姬齊來祝壽怕是沒有人會讓其不進的吧!讓舞姬刺殺是最穩妥的方法,並且……塔格拉沒有理由不來自己父親的壽宴。”
最富豔名的歌姬?希望……不要有她。
“所以呢?需要我做什麼?”她雲淡風輕的問。
他失笑:“真是聰明。”她的笑容裏帶著悲哀的意味,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發現她真的不適合做一個殺手,如此善良的她……
“所以在壽宴那天,我和你須守住宮廷大門,事出之後不讓任何人進也不讓任何人出。”
她沒有說什麼,依舊看著遠方。這恐怕同時也是少主的命令……她隻要遵循就行了……一直是這樣的,不是嗎?
餘戎琾也默然地站立。
兩兩無言。
良久,身旁發出一絲輕響——身旁已無一人,隻餘樹幹上一什物。
第五薰將其拾起,隻見是一隻用竹簽編製的小鳥。展開的雙翅仿佛是想要脫離束縛飛向藍天——那一片寧靜、安詳的地方……
長長地睫毛垂下,手緩緩合攏,將那隻小鳥牢牢地握在了掌心……
離壽宴開始的前三天,江楓寒所派的舞姬開始抵達烏蘇,她從將在宴上上前獻舞的藝妓中看到了葛瓔的身影,那個孩子還衝她甜甜一笑……什麼也不知道的摸樣……
離壽宴開始前的第二天,江楓寒多次來過客棧,卻隻是與病弱的穀主相對無言,平時就很安靜的餘戎琾此刻更顯沉寂……
離壽宴開始的前一天,整隊人馬都顯出了無限的沉寂,慕仞謵望向窗外深不可測的瞳眸中帶了一絲凝重;就連一貫笑容滿麵的樂正凇也無法再勾起嘴角,俊美的臉上盡是掩不住的擔憂……
壽宴開始的當日……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清晨至黃昏,整個烏蘇國內舉國歡慶,吹鑼打鼓聲繞梁三日恐也不會消散,即使是在著將要落日的一天之暮的時候,到處也依舊籠罩著歡暢的喜慶……
然而,在這喜慶中,唯有一群人保持著沉寂……
從清晨起,雪穀一幫人馬便已坐在了客棧的閣樓上,靜觀著喜慶之意而不予一言置之,一股無形的凝重在這群人中蔓延……
第五薰抬起頭,看見樓外的紅日漸漸下沉,最終泯滅了最後的一縷光輝——千萬盞彩燈齊放,顯出昌盛繁榮的盛世景象。
慕仞謵的臉一半掩在浮華的燈彩中,一半卻又像是藏在黑暗中,冷清的雙眸清冷得深不見底,閃爍的燭光在他的臉上跳動,帶著一絲妖冶卻又致命的**。
“啪。”他手中的茶杯輕磕桌麵,歎息般地吐出一句,“是時候出發了。”
一群人默無聲息地站了起來,帶著死一般的沉寂與壓抑,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們是要和一個君王對抗,若是失敗,那他們將要麵臨被自己的故土拋棄與一個國家為敵——這種前有豺狼後有虎豹的地步是他們絕不會想陷入的!這一仗,沒有任何能失敗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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