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裏,宋子紹雖沒有再來過,但是她已然明白她被軟禁了。無論什麼時候,她要出去,身後必然會跟著幾個婢女,如看守犯人一般寸步不離。而她的活動範圍被限製在這一方小院中。
第五薰看著自己的手,手指雖纖細但卻並不滑膩,長期的練箭使她的手腹有一層薄薄的繭,前些日子這雙手還曾拉弓射箭殺人,而今……纖長的十指緩緩握緊,越收越緊,指甲陷進了掌心的皮肉中,但她卻不知道痛一般,緊握成拳的手像是要捏碎了才肯罷休!
“砰!”一拳砸在木桌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可惡!她引以為傲的武功竟被封住了!無論她怎樣的運功卻終是衝不開那層層的枷鎖。沒有武功的她如同弱質女子一般處在任人魚肉的地位!但是……為什麼?!難道他要利用自己來報複少主?!可惡!沒想到她竟然成了一個人質!!
“小姐,藥來了。”門外婢女恭敬地呈報。
藥藥藥!又是藥!那到底是治病的良藥還是用來牽製她的**?!
“給我出去!”
“可是……小姐……”門外的婢女帶著一絲為難。
第五薰壓低了聲音,帶著隱忍的憤怒道:“給我出去!”
門外沒有聲音再回答,卻是有腳步聲響起。
第五薰眼神一厲,拿起桌上的瓷杯就往身後砸,她失控地大吼道:“給我出去!聽到沒有?!我叫你給我滾!!”
帶著點無奈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怎麼發這樣大的脾氣?”在談話之間,他已然來到第五薰對麵坐下,將手中的藥碗放在她麵前,調侃道,“我所認識的薰小姐應該是氣度不凡口舌生花的風華女子,怎的如今卻變成了張牙舞爪的野狐狸了呢?”
第五薰死死地瞪著他,生氣使她蒼白的臉色染上了一層紅暈,看起來稍微健康了一些,她說:“我沒工夫和你唇槍舌劍。我隻問你,你將我軟禁起來究竟意欲何為?!”
宋子紹微微低頭,無奈道:“軟禁?此話怎講?!你的毒還未排清,我隻是想讓你借此地療傷,等你傷勢痊愈之後自會帶你出去一覽此地的風光。”
借此地療傷?哼!好個借此地療傷!她垂眸冷笑:“我豈是三歲小兒?此番說辭你以為我會信?!就算療傷又何必封我內力,讓我形同一個廢人?!”
宋子紹垂眸,掩住眸中神色,看著眼前已無熱氣升騰的藥碗,道:“藥涼了,還是先喝藥吧。”
“藥?哼!這究竟是治病的良藥,還是……要我命的**?!”
“你——”不無諷刺的話語使宋子紹臉色驟變,他的雙手緊緊地握著,突起的青筋顯示著他的憤怒,他何曾對人這樣好過?!他第一次試著對一個女人的事這樣有耐心而她卻不領情!萬千的憤怒終於化為一聲挫敗地低歎:“你不要多想,這隻是幫你更快地化除毒素,而這藥性太過霸道,你的內力若是不封,會與這藥性相撞,到時候你所驕傲的武功會化為烏有。”
第五薰看著宋子紹的眼,誠懇及無奈表露無遺。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事情定不會如他所說的一般簡單!於是,她緊盯著他,故意說道:“別騙我了!我知道你的打算!”後者臉上仍舊誠懇,甚至眼眸中還帶著一絲疑惑,隻是,少女注意到在她說道“打算”時,後者的手微微握緊了茶杯,雖隻是一瞬,卻仍舊未逃過她的眼。
“你是想用我來威脅少主助你奪回帝位嗎?”
男子在聽到這句話時微微一愣,隨後又大笑道:“你多慮了。我既已放棄了那個位置又豈會再去爭奪?!高處不勝寒,孤家寡人誰去做與我無關。”隻是……一絲不明的神色自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第五薰直視著他,見其一副坦然的樣子並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是她多心了?第五薰看著麵前已經涼透了的藥碗,接過來一飲而盡。味道確實難以下咽,苦澀的藥味不似停留在口中,反倒是像在心頭徘徊。那種無措、焦急似是在心頭堵塞,說不出的難受!
宋子紹見其已將藥喝下去,微微展顏:“你好生休息吧。”而得見其難得溫順地點了點頭,他更是心情大好。
目送著宋子紹的離開,第五薰陷入了沉思:他必定是有事情瞞著自己,隻是……從他的口中定是套不出來什麼消息的。從其他人口中……第五薰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無論何時她問身邊的仆人什麼問題,得到的答案永遠隻有“奴婢不知”“下人們無權知道主子的安排”。
展開手掌,隻見晶瑩的指尖上猶掛血絲,掌心中原本淩亂的掌紋被血絲染得更顯雜亂,帶著血絲的命線仿佛編織了一張血色的羅網,將她困在其中。喜慶而又不祥的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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