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變的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豔陽高高的懸掛在了天際,在樹葉上垂掛的露珠折射著太陽的光芒,煥發著五彩的光輝;空氣中,帶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明朗而又清新。
漫無目的地走著,竟不知走到了何處——樹木蒼翠而茂盛,一簇簇的灌木叢簇擁著這片土地,清澈的溪流擊打著兩岸裸露的岩石,潺潺從中流過。樹蔭濃鬱,遮擋了有些毒辣的陽光。背光的樹林看上去更加清幽。
這裏不像其他的樹林濕氣濃重,反而很清爽很幹淨;也不像其他的地方草木瘋長,讓綠色看起來有些沉重,而是恰到好處的綠意。空氣中彌漫著香草的氣息,和著青翠欲滴的綠與時不時的鳥鳴聲,混合成了陽光的味道。
光影透過樹縫斑駁的灑在了她的身上,帶來一片溫暖。當她享受著這一片陽光與芬芳時,一聲響突兀地自身後響起。
第五薰快速的轉身,低喝:“誰?!”
身後並無一人,但在離她不到一尺的地方,被截成兩段的色彩斑斕的花蛇正躺在地上。
正當她不解時,以聲音自她頭頂響起,明朗的、輕快的,像是音符在耳邊跳躍——“姑娘,這裏風景雖好,卻不要忽略了它時刻隱藏的危險哦!”
抬頭,卻看見一片明亮的紅——一人蹲坐在她頭頂的樹幹上:劍眉橫掃入鬢,雙眸輕闔,唇邊掛著燦爛的笑容,烏黑的長發高高束起,顯得清爽而利落。她想,那雙閉著的眸子一定是燦爛若朝陽的!
正當她打量著他時,他卻自樹幹上一躍而下,輕巧地落地。
“花紋蟒,色彩絢爛,其性毒。姑娘,獨自一人遠來苗疆要多加防範,隨身攜帶些硫磺等驅除毒物的東西也更加安全——畢竟,苗疆以毒和蠱著稱。”
嗯?第五薰輕挑黛眉,“你怎麼知道我是外鄉人?我不過是放鬆了警戒而已——如此美麗的景色,如果我都能嚴加戒備先不說你會不會將我當成入侵者,恐怕先作為一個這片樹林的客人都是失禮的。”
來著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笑道,“姑娘說笑了,苗疆姑娘並未久居,想必是今日才來的吧。”
聽著其篤定的話音,第五薰起了戲弄之意,她也不知道為何會對這個才第一次見麵的男子放鬆警戒,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麵前之人並無惡意……可能是因為他的周身都彌漫著陽光的味道吧!
“你未見過我便出此狂言,未免也太輕率了。這苗疆千萬人你必須是全部都見過嗎?”
紅衣少年露齒一笑,無比陽光,麵對如此挑釁的言語也絲毫不動怒,話語中有全然的驕傲,“不瞞姑娘,苗疆上下一共一萬三千人,我全部見過。再者,姑娘的口音中沒有一點苗疆地方語言,若久居,耳聞目染這許多個日月也當學了個皮毛,而且——姑娘你最大的漏洞便是身上沒有一絲半毫的驅除毒物的香草氣息。久居苗疆的人晚上都會撒下硫磺等物以免毒物入侵,自然而然身上會帶有氣色,可是我卻一點也沒有從姑娘身上聞到呢!”
“……”這個人如此縝密的心思……第五薰微垂眼眸,而後輕輕勾唇道:“公子好生善辯,在下佩服。”
“過獎了。在下姓遊名蓬……”
“阿蓬!商船靠岸了!”話被一突兀的女聲打斷,循聲望去,隻見一身影自林間閃出,徑直朝他們奔來,在快靠近他們的時候,一柄彎刀卻直直地朝第五薰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