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別動!”在大呼間,遊蓬已經破門而入,而門後的人似是被驚住了,竟呆立在原地。第五薰定睛看去,隻見十餘人呆立著,愣愣的樣子,而他們竟全是十三、四歲的模樣!看著他們手中的柴刀、斧頭一類的東西,第五薰突然間明白,原來,他們是將他們認作山賊了!當下,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是他們自己先貿然闖入的。
雙方就這樣尷尬地靜立著。
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男孩最先回過神來,看見他們詫異道:“阿蓬大哥?怎麼是你?我們聽見林子裏的毒蜘蛛活躍起來了,還以為有什麼強盜闖入呢!”
毒蛛?!第五薰這才想起被一大群毒物追擊的事,轉過身去,卻看見一大群蜘蛛或大或小的在離寨門不到三尺的距離徘徊著,口中發出“噝噝”的叫響,但卻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第五薰不由得背脊一陣發涼,看到這麼多蜘蛛如浪潮一般湧動著,實在是……令人惡心的同時,也令人毛骨悚然!
正當第五薰望著眼前之景生怯時,已有小孩上前不知灑下了什麼東西,毒物竟倉皇逃離。
“在驚訝嗎?”耳邊有聲音問。
“嗯。”她不自覺地輕聲應和。
“苗疆的毒和蠱雖然厲害,但並不是沒有辦法壓製,你若真是不喜,有一種‘百毒散’佩戴在身上毒物便無法靠近,但……”他停頓了一下,似是在思忖著什麼,而後又道,“我想辦法幫你尋來。”
“多謝。”她微微笑道。
“阿蓬大哥,你怎麼會幹擾林中的毒物——我們這的毒陣不是大哥你設下的嗎?”一個聲音自一旁響起,帶著幾分的警戒。
遊蓬微微歎了口氣,但臉上的笑意依舊燦爛:“阿木,殺氣外露很容易為自己四方樹敵——今天我隻是不小心踏錯了一步而已,要知道,陣法不是一成不變的,生、傷、死、景、杜門都是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的。”遊蓬摸了摸阿木的頭,“走吧,今天帶來了新朋友。”
一進寨內,才發現這裏的布局不似林外的竹屋林立——地麵上隻設置有幾個儲物的倉庫,遠遠看上去像是跟竹屋沒什麼區別,卻不知他們真正的住處卻是在樹上——這裏的百年老樹何其之多,而枝幹又何其之粗大,足以設置下一棟棟小小的屋子,但是這些小屋卻不是集中在一處,而是各自零零散散的分布著,隔著幾棵樹或許才能看見一處。
第五薰仰頭看著這些依樹而建的房屋,心中暗歎:真是掌握了絕佳的監視與防禦的位置——高瞻遠矚,能第一時間就發現敵人的入侵,而就算敵人闖入寨中,憑借著得天獨厚的條件也能安全避開危險,哪怕是被敵人發現了住處也因為分散的布局有足夠的時間逃離。
就在第五薰為這奇思妙想而驚歎時,隻聞一聲“阿蓬哥哥來了!”接著,那些緊閉的門窗便一下子打開,一個接一個的孩童如潮水般湧了過來,將他身旁的遊蓬圍了個水泄不通。
耳邊響著唧唧喳喳的詢問聲,那些稚嫩的容顏上掛著雀躍的神情,一個接一個的詢問著他外麵的事情。遊蓬在他們之中,臉上的笑意明朗如陽光,卻又籠著一層柔光,那雙永遠闔著的雙目給他帶來如安睡一般的祥和,仿佛他從未失去光明,他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明朗透徹——誰能想象如此之人竟是一個商人,並且還是一個盲人?!
或許,第五薰這樣想,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這便是這些孩子能如此依賴他的原因吧!能心甘情願地踏入這濁濁塵世還做到如此地不染半分這名利場的塵埃,這……怕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做到的,唯有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對這世界的一切保持著樂觀心態方才能做到如此吧!
許是注意到少女的視線,遊蓬轉過頭來對她露齒一笑,突而又對這群孩子說:“來,今天哥哥帶來了一個新朋友——快叫阿薰姐姐。”
一群孩子都愣在了那兒,似乎是對這個陌生的大姐姐感到本能的排斥——他們似乎都不太喜歡靠近她,都躲在遊蓬的身後,小手扯著遊蓬的衣服,隻露出一雙雙無邪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
第五薰一下子愣住了,或是從未曾料到有這種局麵,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遊蓬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或許是感到這氣氛的不對,正想開口,卻被阿木拉倒一旁。
“怎麼了?”他問。
“阿蓬大哥,我勸你還是少和她接觸為好——她,不是苗疆人,也不似要在苗疆長居,而且看她的裝束似乎還是一個練家子,這種人到苗疆來也不知道會幹些什麼。而且——大哥,你也沒有問她的過去與來此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