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真的是雪穀嗎?真的是她呆了將近前半生的雪穀嗎?第五薰看見了眼前的景象禁不住一下子跪坐在地。那些人……那些前幾日還在自己麵前領命聽訓的麵龐雖說是不苟言笑但卻也是活生生地在自己的周圍鮮活著,怎麼此刻卻了無生息地臥倒在雪地上呢?
今天雪穀的雪可真白!在那些紅的映襯下真是白得刺目!而那些臥在雪地上的人,有的才是剛入雪穀,有的是曾和她並肩作戰過的隊友,還有的是和她有過十幾年同門情誼……盡管他們之間並未深交但畢竟也是身在同一片白雪之上的啊!她未曾見過他們的笑顏而今卻以死亡的名義將冷漠永遠地定格在了他們的臉上。
謀士在一旁也不禁歎息,雖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但看見如此慘烈的畫麵連他也不覺感到驚心。雪穀的雪基本上難以再看見——都被血給染成鮮紅就像紅梅落滿了大地。也不知道是被獵殺了多殺次,多少人先後死去,這麼多天的雪也遮掩不了這滿溢的紅。如果連他都為著這死去的人而惋惜那麼他呢——這個他傾盡半生心血才羽翼漸豐的雪穀,如今毀於一旦,他的心裏該是作何感想呢?樂正凇忍不住向最前方的穀主看去。
慕仞謵隻留給了他們一個背影,挺直了背但此刻的青衫卻讓人看出幾分陳舊之感,衣袖下纖長的手緊握成拳:“怎麼會這樣?!咳咳咳!”雪穀的精英絕不會是如此好欺的,他敢自信的說盡管精英中如鷲、第五薰這樣的高手隻是少數,但其他人也是身經百戰了解各種刺殺手段的人,絕不會像豬狗一般給人屠了個幹淨!究竟是怎樣的人竟在這一夕之間拔掉了雪穀的利牙?!
正當宗人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時,有兩道不同尋常的風刮了過來,並非是指刮起積雪重落的力道而是指其中蘊含著的殺氣!
慕仞謵站著未動,僅是一旁出神的第五薰猛然回過神來然後憑本能的出手扼住了那風穴——她一隻手精準地掐住了一人的咽喉而另一隻手上懷雪的弓弦已經在另一名入侵者的脖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怎麼是你們?!”第五薰在看清來襲者麵容時瞬間放手——她差點便誤殺同門了!
“雪穀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名來襲者見自己竟是朝著慕仞謵一行人出手連喘息都未平複便立即跪下:“屬下未知是少主等人,絕非有意偷襲少主,還請少主恕罪!”
慕仞謵冷著聲音說:“說!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讓雪穀如此不堪一擊?!”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間咬牙切齒:“是慕磊!還請少主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帶著滿腔的憤怒,似乎連牙齒被要出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慕磊?!”慕仞謵一向冷清的聲音有了絲裂痕。
“怎麼可能是磊爺?!”第五薰也不相信,唯有樂正凇仍是一臉波瀾不興的模樣。
“屬下絕不敢欺瞞少主!慕磊借由少主對他的信任取得暫時對雪穀的掌控權,一開始大家都對他還存有一絲防範但三天之內雪穀一切如常,慕磊暮門的兵力也未曾進入過雪穀,於是大家的防範心便開始鬆懈,誰知——第四日慕磊便將雪穀眾人召集在練武場,開始了大規模的屠殺——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的暮門之人將毫無準備的我們團團包圍,本來雪穀實力遠超他們,不該如甕中捉鱉一樣束手無策,但是慕磊他——他早有預謀。開始的三****便有了舉動:他竟然在食物中下毒!雖然雪穀中也有精通藥理的同門但奈何他每次下毒分量少卻勝在從不間斷,而食物又太多無法察覺,待被圍困時一用內力我們體內的毒便被激發,否則又怎麼能讓他們如此欺淩我們雪穀?!幸得我們兩人因平日練功常忘記吃食,否則……也活到不到此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