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拳的來了(1 / 3)

作為一個自認有點遠見的穿越者,顏神佑一向以“等你發現了,也已經掉我坑裏無力為天了”為榮,一直致力於“有事沒事,隨手挖個坑,說不定哪天就用到了”。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自己埋線太多、攤子鋪得老大、哪哪兒都要扔點線頭、連自己都會忘了線擱哪兒,等到要用的時候都忘了提的時候,才開始反醒——老子真是太帥了啊!恨不得再穿過去抱著自己啃兩口!

顏希真推了推眼前的雕塑:“你怎麼了?”

孕傻期婦女沒辦法想穿就穿,幹脆抱著顏希真MUA~親了一大口!興奮地道:“阿姐,你真是太厲害了!”

顏希真不大明白,自己怎麼就“厲害”了?用一種看奇葩的眼神看著妹妹:“你被長安的酸丁氣瘋了?”

顏神佑止不住地笑道:“不是不是,阿姐,你真的很厲害啊。”

顏希真板起臉來:“我厲害在哪裏了?”

“女學啊!我們總說,開啟民智便可抗衡舊族。如今,萬法一理啊。”

顏希真更擔心了,生怕妹妹真的傻了,小心地道:“阿婆在昂州的時候,不是倚著善堂,就已經辦了女學了麼?你……”不會真的傻了吧?

哢吧!顏神佑沒傻,下巴都要驚掉了:對哦!阿婆在昂州的時候已經在辦女學了!

顏希真伸手摸了摸顏神佑的腦門兒:“咱們還是進城去說吧,我是來敘職的,還得麵聖呢。”四下一張望,長安城的風水挺好的呀,她妹到了這裏為什麼反而有點傻裏傻氣的呢?

顏神佑也覺得自己有點傻,似乎自從到了長安之後,她就果斷切換了模式。主動進入了“保守環境”裏,自己把自己給束縛住了。還好,發現及時,顏神佑又元氣滿滿地準備折騰了!她開始琢磨著,科舉取士現在要走曲線救國的道路,搞個武舉……總是可以的吧?

那一廂,山璞也盡職盡責地將長安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對李今說了,李今沉聲道:“這些偽君子,就是這般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道理說得比誰都順,做出來的事情比誰都齷齪!米丞相怎地也與這等小人混到一處了?真是有辱門風!”

山璞自己,對舊族的觀感也不是一味的欽羨,除了對米摯的評價持保留意見之外,他兩個說起這個話題來倒是投機。山璞心道,這位姐夫心中不喜舊族,武力值又不弱,能將他多留在長安些時日就好了——許多揭老底兒的話,由別人來說就沒有他說出來效果好。

顏希真見顏神佑恢複了狀態,招呼道:“先去麵聖,回來有多少話說不得?”於是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姐妹倆才在車上坐定,顏神佑見顏希真把一雙兒女都帶了過來——方才隻顧著大人說話,都沒有好好看看他們——對顏希真道:“你是帶他們走,還是留在東宮讀書?”

這兩樣,各有利弊。顏希真道:“我也拿不定主意呢。好在每年都要回來的,這回還要住上幾個月,有的是時間仔細想。又有人過來了?”

當然了,她回來了,顏孝之與柴氏自然要使人相迎的。挑開簾子一看,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顏希信。顏希信正在長個兒的時候,顏希真凝神一望:“可比上回又長得高壯了些。”又見麵,讓孩子叫舅舅。

寒暄畢,顏神佑對顏希信道:“到了宮裏,阿婆那裏會留飯的,一同過去吧。去跟伯母、嬸母、姑母她們說一聲,讓她們有事沒事,都先把今天空下來聽信兒。”顏希信一想,也對,小聲道:“阿婆近來精神是不如在昂州的時候好了,虧得老太尉……”話到一半,想起晚輩不好說長輩的是非,又咽了回去,“我這便回家。”

他與山璞、李今打了聲招呼,李今道:“路上小心,別縱馬,叫禦史見著了,固然不能將你如何,參一本也不好看。”山璞心道,這姐夫如今倒平和。

車裏,顏神佑也是這般說:“姐夫如今看著,戾氣少了許多。”

顏希真笑道:“他要還是原本那個樣子,我也不好帶他過來了。隻是他對當初的舊京之亂,依舊耿耿於懷。”

顏神佑道:“他被前朝養在宮中,視如己出,前朝亡了,換了我,也不開心。”

顏希真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如今的政事堂裏,米摯也還罷了,蔣熙……”

顏神佑撇嘴道:“水至清則無魚,蔣熙與我舅家還不大一樣。”

“他與我們家那個倒有些兒像。明明知道大勢已去,留戀的再也回不來,還自己也為大周效力,也知道大周這個樣子比前麵哪朝哪代都強。可自己卻過不了心裏那道坎兒。”

顏神佑道:“也是。不說這些討厭的了,你隻管跟我爹說了昂州的事情就好。其餘的,咱們慢慢說。見了阿婆,多開導開導。前頭楚攸,傻得不像是姓楚的人。虧得太尉是個明白人,如今雖然等閑不出門,卻向阿爹說,太學建成了,要讓孫子們去讀個書。”

顏希真道:“那阿婆心裏就不會很難過。”

顏神佑又說起家裏顏氏新生了個小兒子,疼得眼珠子似的。看到小兒子,又想起大兒子,又心酸得要命。心情常在開心與苦逼之間無縫鏈接,搞得竇馳的腦袋快要向古尚書看齊了。

顏希真聽顏神佑提起古尚書,便問古賀的事情:“我看了邸報,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裏麵好像有故事。”

顏神佑將眉毛一挑:“哦?”

“你又弄鬼!就趙郎中那個德行?他不醉死在家裏,衙裏的桌子上生灰長草,全是因為朝廷管得嚴,讓他去盯一個尚書外放做縣令的侄子?屯田的數目,戶部盡有的,可一旦地方田畝數有變動,地方上不報,他怎麼知道的?你沒治過地方麼?沒看出這裏麵有事兒?那個蔣巒,在舊京的時候就說是舊族之新秀,多少長輩讚他年少有為?他要看不出來,也就別做這大理寺卿了!”

顏神佑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這事兒是不大對,要看看蔣家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再者……我也同阿爹講過,阿爹說……外婆剛去世……再過兩年,蔣熙年紀也大了。等他休致了,壓一壓蔣巒,讓他慢慢熬吧,再想入政事堂,可就難了。”

顏希真道:“也是。親戚間,真是牽不清。皇家……也是要做人的。橫豎,他們翻不出天去。”

顏神佑道:“放心吧,他們要真的礙了事兒,說不得,也隻好大義滅親了。辛辛苦苦,死了那麼多的人打下來的天下,可不是為了便宜屍位素饗之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