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番外一(2 / 3)

扔下話筒,張教授也不罵了,一瞪眼:“都聽到了嗎?”

【=囗=!我們聽到什麼了啊?就聽到您在那兒說單口相聲了!】

還好,張教授也沒想讓他們回答,已經興奮地說:“江南東道那裏要建個機場,勘探的時候發現個古墓群,那邊的文物局長是我師弟、你們師叔……”

明白了,老關係戶了,就找咱們當苦力了。去吧!多搶救一點文物才好!累是累一點,有得忙、有得累,才能有機會出成績啊!

張教授右手一揮,仿佛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都回去收拾行李,明早六點樓下集合,”看看呆瓜一樣的小師弟,“陶明,你也去!彭右相,你照看著他,要帶什麼東西都告訴他。解散!”

林瑤就知道,這一次會比剛結束的那一次還要累——還得在挖土之餘把老板布置的論文給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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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每年都能申請到研究經費,給打雜的學生發些補貼,所以被稱為老板。這兩年項目多,經費充足,老板幹脆包了輛中巴車,一車師徒九人,連著各種行李,塞得滿滿當當,一路往江南東道狂奔而去。

小師弟初次參與,滿眼的興奮,看老板在後排打盹兒了,小聲問師兄師姐:“下去好玩麼?”

彭右相翻了個白眼:“可好玩啦,特別容易讓人回想起童年的時光來!”

陶明來了勁了:“真的麼?這麼有趣?”

林瑤“嗬嗬”兩聲,沒接茬兒,心說,就是玩泥巴的情-趣,現在高興,等會兒有你哭的。

不出三天,陶明果然要哭了。

到了地頭,陶明嘴巴張得大大的。原本是工地,現在被緊急叫停了,承包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破壞文物倒是重罪,這裏又發現得早,要不然真恨不得開個推土機把這兒給平了。見他們來了,承包商比文物局那位師叔都熱切:“可把你們給盼來了QAQ”

造孽哦,工程貸款一天多少的利息呀!工人的工資還得發著。可文物局倒好,特麼直接招呼了當地武警來。過來先照著文物局專家的意見砌了道牆,把盡可能大的區域給圈了起來,上了鐵門,荷槍實彈,架起探照燈,還拖了十幾條警犬。

——防盜墓。【1】

不這樣不行,野外考古常遇到的事情就是這樣。盜墓賊還會玩地道戰,你考古隊在上麵一層一層慢慢地保護性發掘,他們從地底下逮哪兒鑽哪兒,鑽到點兒東西就算賺了。能把考古隊引來的,都是好東西。

陶明隱隱有些興奮,兩眼放光,抓著林瑤的袖子而不自知。林瑤伸出兩根手指,捏著他的襯衫袖子將他的爪子給拎開了:“你醒醒!”

“哈?我們要幹什麼呢?”

林瑤道:“你?刨土。”

“啥?”陶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考這研究生,就是看著宣傳畫冊上那個拿著個小刷子慢慢刷著美麗的青銅器的宣傳畫覺得很酷。現在告訴他要刨土……

林瑤悲憫地看了他一眼:“上層封土有時候會雇民工,不過……越大的工程,越要小心,現在盜墓的猖獗,怕有內鬼。開始一點粗活能雇工,下麵全都是你們要幹的了。要不然,隔壁老王為什麼隻招男生?”

陶明:……“那師姐您呢?”

“哦,我是拚破爛兒的。”林瑤拚過竹木簡殘片、瓷器碎片、絲織物碎片、偶爾還搭把手修個青銅哭什麼的。最高紀錄是拚了一個陪葬坑的屍體,那個墓遇到過地震,屍骨都震散了,她拿著小刷子,挨個兒頭蓋骨給刷了過來,還拍照留念。背景是彭師兄捧著個黃褐色的女性頭骨,在那兒深情對望。

陶明:……親,這跟說好的不一樣,親!

不一樣的地方還有很多,下工地,自然是沒有什麼好的條件了。四個人一間宿舍——女同胞隻有兩位,合住,寬敞些——沒有獨立衛生間,好像一下子往前穿越了一百年。唯一能安慰陶明的,就是時好時不好的手機信號,和隨身WIFI。然而,從二天開始,這兩樣東西對他來說就形同虛設了。

整天挖挖挖挖挖,刨刨刨刨刨,灰頭土臉的,頭發一天一洗都不幹淨。

先出的是墓誌蓋,張教授一看就樂了:“嘿!這個好!下麵有墓誌,對上就知道是哪個年代的了。”取下來看墓誌,每一篇墓誌都會記述墓主的來曆、經曆、年代,年代確切,共墓裏出土的文物,正好能當成個這個時間段器型的參照物,以此判斷一些年代不確切的墓葬。

這是一個很大的家族墓葬,張教授帶著學生挖了三個月,迎來了隔壁王教授和他的學生,江南東道的考古隊也加入其中。日夜趕工,終於在承包商拿著繩子要吊死在圍牆外頭之前把東西都搶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