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台前,婉容為風華梳妝,梳成婢女的發飾。
“小姐,此行太過危險,宮中戒備森嚴,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婉容十分擔憂,卻也知道說這個話改變不了小姐的決定。
聶風華唇角揚起一抹笑容,眸光中綻放神采,令人有安定安全之感,“放心,我必定全身而退。”她隻有活下去才有希望為父親洗去罪責,絕不會讓自己涉嫌。
婉容點點頭,將頭發挽好。
風華帶上人。皮麵具,鏡中是一張稚嫩而又有些枯黃的臉,難掩澄澈的眸子。
換好衣服,聶風華走出小院,王忠已經在院門口等候,聶風華跟在後麵,低頭行走掩蓋身上的淩厲。
尹鶴同尹蓉蓉乘馬車,聶風華和另外一名尹蓉蓉的貼身婢女付翠隨行,走了小半個時辰的樣子便到了皇宮門口。
華燈初上,尹鶴的馬車停在宮門口便不能進去了,尹蓉蓉被付翠扶下馬車,風華手中則捧著賀禮緊隨其後。
走在長長的宮道上,仿佛沒有盡頭,兩旁掛滿橘色的燈籠,溫暖喜慶。
事後她才知曉雁城之危也是沒有人願意出兵去救不受寵的秋醉月,而去得罪皇後。秋醉月從小吃盡苦頭是一個睿王就能補償的嗎?皇帝真心願意封他為睿王嗎?
聶風華覺得可笑,還有心思想別人的境況,她已經是自顧不暇,比秋醉月慘多少倍不止。
皇帝在瓊華宮設宴,月如鉤,蒼穹如墨,宮殿內熱鬧非凡,不似夜之寂寥。
走到瓊華宮門口,風華便沒跟進去,去往偏殿要將賀禮送到睿王家奴手中,這些賀禮不過是個樣子,真正的厚禮都是送到睿王府上去的。
報上尹大人的官職姓名,將賀禮放下,便轉身離開了。
皇帝在瓊華宮中設宴,宮中妃子多數陪侍,侍衛也主要守在瓊華宮周圍,勤政殿的守衛應該有所鬆懈。
聶風華事先看過宮中的地圖,披上黑色鬥篷,運功提氣,在宮殿上空穿梭,猶如矯捷的飛燕。
很快便到了勤政殿外,風華繞到勤政殿後,縱身一躍從窗戶飛身進入殿內,反手合上窗扇。殿內一片昏暗,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火折子,在書架上麵尋找蕭晙的奏章。
奏章是兩個半月前呈給皇帝的,勤政殿內存放著臣子半年內的奏章方便皇帝查找,丞相的奏章都會單獨放在一個架子上。聶風華借著火光很快就尋找到架子,一本一本翻看下去卻始終都沒有找到關於父親之事的奏章。
雙目環顧殿內,目光落在皇帝的禦案上,快步走到禦案前,翻看奏章,果然有一本蕭晙的奏章,打開奏章,借著微弱的光看到奏章上的內容,風華看過內容之後隻覺得無力,火折子的光越來越微弱,時間太久了再找下去也不能,奏章放回原處,按照原路離開勤政殿。
風華除掉身上的披風,扔進假山後的水池中。回到瓊華宮的偏殿外,獨自站在海棠樹下發呆。
平西大將軍聶沛與北蒼國小王爺連痕有秘密書信往來,臣劫到書信兩封,請皇上禦覽。這句話在風華腦海中不斷浮現,書信?父親怎麼會和北蒼小王爺連痕有往來。
南平與北蒼國關係一直不好,兩國中人甚少往來,父親怎麼會犯這樣的忌諱?定然是栽贓,北蒼急於除掉父親聯合蕭晙陷害,裴炎當日之話倒是真話。
裴炎有勇無謀,設計陷害父親之人很可能是北蒼小王爺連痕,蕭晙是如何同連痕互傳消息的,她隻有到蕭晙府上才能查出來了。
瓊華宮內,宮宴早已開始。十幾名舞娘身著妖嬈大紅色水裙,在宮殿中央翩然起舞,讓人妖媚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