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坐在馬車上,腿上的傷口還沒有從新上藥,皮肉並沒有完全閉合。秋醉月眸子越發的幽暗,清鬱的藥香已經散出,已經上過一次藥傷口竟然還沒閉合,可以想見傷口初始是多嚴重。
他彎下腰,修長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膝,將她受傷的右小腿抬到他的腿上,低首,瞧著她的傷口,並未抬頭看她,大手伸到她麵前,“藥。”簡單的一個字蘊藏著無法隱藏的怒火。
風華不想徹底激怒他,將藥從衣袖中取出來,放到他掌中。
清涼的傷藥滲入肌膚,風華一條腿搭在他的腿上,重心向後,靠著車廂壁,連續兩日的苦戰疲勞,她無知無覺的睡了過去。
秋醉月動作很輕,不願再增加她的疼痛,抬頭見她睡去,無聲苦笑。
昨日兩次出言刺激,皆是因為他有些控製不住情緒,他一向勝人的自製力到了聶風華麵前全然失效,也許是兒時相識便看不慣對方的緣故吧!
聶風華呼吸很淺,睡得極沉,秋醉月沒有叫醒她,而是抱著她下馬車,徑直去了他的主居。
風華沉沉睡著,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才醒過來,手掌撐著床麵,坐起身。眼睛眯起,環視四周的陳設,樣樣精致價值不菲。
手指撫上冰涼的麵具,想起她在秋醉月的馬車中睡著了,這裏應該是秋醉月的宮室,依淩莫離對她的情意,斷然是不能讓她回細雨閣去。
濃重的藥味刺激著口鼻,隻見一名丫鬟端著藥碗走到床前,曲膝行禮,“我叫娉婷,命王爺之命照顧公子。”笑著將藥碗遞到風華麵前。
風華麵無表情的接過藥碗,“這是哪裏?”聲音有些沙啞,睡得的時間太長喉嚨幹澀。
娉婷聰慧,一聽明了,“這裏原是王爺的居室,公子傷的重要好好調養,王爺便住進了偏殿。”
聶風華仰首將藥碗中苦藥一飲而盡,娉婷手中已經多了一杯水,遞到風華麵前,接過她手中的藥碗。
“幫我打一盆清水來,謝謝。”聶風華扶著床架子,站起來,腿上的傷口雖厲害,卻沒有傷到經骨,還是可以勉強行走。
坐到梳妝台前,隻有一把梳子,和幾支玉簪,果然是男人的居所,幹淨簡單。
娉婷端來一盆清水,將帕子用清水浸濕,擰幹,遞到風華麵前。
風華接過帕子,輕聲道:“去休息吧!”
娉婷見她臉上的麵具,“奴婢去安排早膳。”識趣的退下。
風華坐到桌前,對著一桌豐盛的早飯,感慨,“真是浪費。”
娉婷笑道:“王爺也還未用早膳,公子寬等片刻。”王爺早就起身,執意要等這位公子醒來一起用膳。
風華事前沒有注意到還有一副碗筷,原來是給秋醉月布置的碗筷。
風華卻沒有等的意思,執起筷子,端起清粥,夾了小菜,很快一碗清粥下腹,她兩日隻用兩餐,還大量出血,不願意再等。
站在門口的秋醉月笑著看著她毫無禮數的吃飯,眉眼都舒展開,懾人心魂。
娉婷見秋醉月擺手,悄聲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