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醉月褪去外衫,走到睡榻前為她蓋好被子,“你對連痕還做了什麼?”他不相信聶風華會如此輕易放連痕走。
聶風華的手臂依舊遮著眼睛,搖搖頭,“我對送回的羲衛下了點藥,大約四五天之後就會發作。”很士兵會因此產生不適無法參戰,北蒼國的兵力會銳減十萬左右,這遠比血淋淋的羞辱屠殺那些羲衛要好的多。
“為什麼不說出來?”連他事先也不知曉此事,杜子恒在回來的路上對他稟報,他才了解她用意有多深。
“誰會信?”聶風華放下手臂,清冷的眸子裏滿滿的失望無奈,在所有人眼中都已將給她冠上了叛國的罪名,解釋也無用,就像蕭晙說的太無恥了。
秋醉月握住她的纖指,神色堅定,“我信你的。”眸底澄澈見底,一眼望到底。
聶風華唇角的笑容卻消失殆盡,晦澀難懂,“王爺何時如此感情用事了?”秋醉月睿智,他隻相信事實,相信他的智慧,若果今日的事情他也想不透的時候還會選擇義無反顧的相信她嗎?他們都是理智的人,隻相信自己。
換言之,他不信任她!信任便不會派唐琪秘密監視她,在她看著唐琪的背影消失的一刻,她罵自己蠢,再一次相信眼前之人。
她唇邊再次揚起希冀的弧度,這抹淺淡的緊繃好似利刃一般,瞧得人心壓抑而沉痛。
秋醉月的眸子失去了光亮,燭光照亮了他的側臉,一暗一明,明滅難辨。
最後所有的話都沉寂在無邊的黑夜中,“好好休息!”起身離開睡榻,走出帳篷。
聶風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午後,右手支撐身體坐起來,被子滑落到腿上,撫上發痛的額頭,靜坐了一小會。
大帳遮住外麵的光線,聶風華還不太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仿佛秋醉月昨晚出去之後便沒有回來。
“安言。”聶風華的聲音透著沙啞,睡得太久喉嚨有些不適。
安言就在外麵守候著,聽到聲音,掀開帳簾走進來。
“什麼時辰了?”
“未時。”主子連日辛苦一直睡著,他不忍心打擾一直在外麵守候。
聶風華吐出一口氣,“戰況如何?”還沒有到兩軍真正交鋒的時候,隻不過是在互相試探,武將間的較量可以鼓舞軍心,她不去也無妨。
“裴炎重傷左副將。”安言平靜的敘述著,從昨日起對這些南平國將領們的那一點有好全然消失,主子為了他們勞心勞力,最後等來的全是謾罵,主子可以不在乎,沒有聽到,他們不能當做沒有聽到。
當時他聽得清楚,連主子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邊,如果不是主子阻止,他直接宰了那般蠢貨。
開戰到現在一勝一負,連痕和秋醉月還在互相拉鋸,考驗彼此的耐心。
“拿些飯菜給我。”聶風華掀開被子,彎腰穿鞋,睡了太久有些餓了。
安言轉身出去,準備飯菜。
風華木訥的坐在睡榻上,她知道秋醉月在等,在等藥力發揮對連痕一次致命打擊,逼迫他退軍,這是最好的結果。
安言很快端來飯菜,放到桌上,退至一邊。
風華端起白飯慢慢吃起來,夾起一塊豆腐送到口中,清淡可口。
“聶風華你給我滾出來。”有人在外麵大喊,半個軍營都聽到他的喊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