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牆壁上的古典鍾表在一分一秒地向前移動,而端著紅酒,盯著舞姿妖嬈的成嫣然,雷爾?德林的心思卻回到過去,回到四年前初遇見他此生最愛的地方……
十月的名雲城正在慢慢地逃離溫暖的陽光,走向純潔無瑕的白雪,擁抱一世界的寒冷。
早上五點二十九分。
即將被拆遷的老舊住宅區三樓的一個單間裏,成嫣然正安靜地睡著,完美的睡姿。
正麵仰臥,雙手規規矩矩地疊放在藍色被子上胸下一寸的位置,黑亮的中長發靜靜地垂落在床頭,她安靜而規矩地沉睡著,被子像是被熨鬥熨燙過一樣,帶上礦大鏡也找不到一個褶子,但她白皙美麗的瓜子臉上卻有著一個大大的“川”字,這繡在她光潔額頭上的一大敗筆並沒有消失的意願。
簡陋的房間默默地守護著她,享受她今天最後一分鍾的安靜。
早上五點三十分。
床頭桌上的鬧鍾鈴聲響起,是成嫣然用美聲唱腔改編的歌:我不在掙錢,就是走在掙錢的路上……這怪聲怪調的歌還沒唱完,她就像上了發條電量充沛的鬧鍾,開始不停地製造出各種聲音:首先是打開床頭燈時的劈啪聲,然後是猛地起床時年歲已久的木板床發出吱呀的抗議聲,伸懶腰時滿足的歡歎聲,疊被子時走調的流行曲,接著是急急忙忙洗漱的聲音……
十分鍾後,她帶上隨身聽歡快地鎖上了門,一蹦三跳地走出了她住的小區,在無人的寬敞馬路邊,她搓了搓手,活動活動了她纖細卻也有著迷人曲線的身子,看看了手上的表,大聲地對自己說:“一,二,三,開跑……”
冰冷的風吹過她的長發,鼓起她有點大的外套,腳下的步子略顯急促,陪著她的有昏黃的路燈,沾上汙漬的殘雪,還有隨身聽裏地道的美式英語。
她很喜歡現在的名雲城,喜歡它難得的安靜,她知道隻要六點鍾一到,這兒就會變成一個噪聲汙染嚴重的地方,畢竟這兒是一個有名的工業城。
她一邊跑步,一邊認真地跟讀著美式英語,完全沒有聽到身後不遠處的汽車喇叭聲,直到她的後背被一個硬物打中,她才不解地轉過身,摘下耳機,先撇了眼地上,那是一個咬了幾口的蘋果,這是浪費,她確定這個家夥一定會遭報應。
她憤怒地抬起頭,借助路燈她看清了那個坐在拉風的紅色法拉利中的男人,不可否認,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耀眼的金色頭發,發尾微微向上翹起,他的五官立體而深邃,他的嘴角翹起,看起來很不耐煩,而他淺藍色的眼眸裏更是傳遞著不屑的神情,這是個帥氣地讓人看過一眼就很難忘記的人。
成嫣然相信她這個看多了美男的女人也不會輕易忘記他,不是因為他的帥氣,而是他可恥的浪費,無禮的舉止,加上傲慢的態度。
“村姑,你看夠了沒。”他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說著,並高高地抬起他的下巴,她羨慕他修長的脖子,同時也擔心長久下去他的頸椎一定會出問題。
“什麼事?”時間很寶貴,她這個奉行“科學壓榨,真正健康”的人不容許自己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和一個傲慢的人講道理上,她隻想盡快地解決問題,充分地壓榨每一分鍾,爭取創造更多的財富。
“怎麼去康城。”他還是抬起下巴,眼睛看都沒有看她一下,好像她是多麼可怕的病毒,她不生氣,她這聰明的人類怎麼能跟一隻驕傲的孔雀生氣。
“沿著這條馬路開到交叉路口往左邊開,再往……”成嫣然的話還沒說完,她就看到他從錢包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傲慢地從窗裏遞到她麵前。
“帶我去。”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看得出他是個經常發號施令的人。
她心動了,百元大鈔啊,可以買多少箱便宜的泡麵了,可是,她得到公園裏去陪老爺爺練太極拳,還得和附近大學的朋友練英語口語。
“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