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磬齊奏,弦樂如韻。舞池仙樂,觥籌交錯。
百官齊賀,共祝新帝登基之喜。然而,本該在最上手的幾個門閥世家老家主,皆稱病不出,僅派了幾個小輩落座在後。
新帝雲嵐闕聞言隻是一笑,溫雅如風。不過,在真正大宴群臣時,前座一方坐著後起新秀門閥,一方坐著新科寒門子弟。
這一幕讓在座的所有朝臣心中凜然,重新評估這位看似如謙謙君子般,總是笑如春風的新帝!
許久,在新帝雲嵐闕宴飲開懷之後,溫和的目光落在身旁空座,眼中似有柔色滑過。
“凰玉還未歸?”雲嵐闕小聲問著身旁的太監小夏子。
小夏子恭著背,彎下腰,嚴正卻不阿諛地回稟雲嵐闕,“回新帝,主子不喜熱鬧,在序章閣獨酌。”
雲嵐闕半眯雙眸,瞬間又掛上平日裏的溫笑,“可是派人跟著?她身子不好,你們可要看好了。”
“謝新帝,奴婢們必不敢掉以輕心。不過,請恕奴婢不敬出言,您喚主子名諱不妥,請您日後勿再言錯。”小夏子一雙利眸盛滿恭敬之色,然而背後藏著的不屑於鄙薄令雲嵐闕險些坐不住。
“咳,朕今日醉了。”雲嵐闕雙手揉向太陽穴,微眯著雙眼,仿佛真的困倦不已。
小夏子見狀,收起懸在一臂的拂塵,走在雲嵐闕身後,順著雲嵐闕的力道,給他按捏著穴位。
雲嵐闕舒服的閉上雙眼,仰靠在椅背上。高座下的群臣或是相互敬酒,或是沉迷歌舞,並不敢抬首望向高位。
畢竟帝王尊崇,無人敢挑釁。
“主子說,您今晚若是得空,請往含章宮一敘。”雲嵐闕聽到身後小夏子的聲音,忽而睜開雙眼。
不知想到什麼,暢快笑言,仿佛故意仿佛不經意,“在這兒累的慌,不如出去走走,正好見識含章宮一番。”
“是,新帝,請隨奴來。”小夏子侍立一旁,步伐穩實輕快,一看即知此人必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雲嵐闕不自覺的眯眼喵向小夏子的步伐,暗忖一番,轉首對眾朝臣道,“朕今日甚是開懷,然不勝酒力,提前離席。還望眾臣工能繼續開懷暢飲,共享新朝繁華。”
“謝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滿殿臣子紛紛跪送新帝雲嵐闕。
隻不過,做牽引狀的小夏子公公,目含威嚴,將殿中各方神態盡收眼底,諷刺一笑。
而依舊如溫潤君子的新帝雲嵐闕,似是真的酒薰上頭,步伐微晃的向殿外走去,其後迤邐而行的禦駕侍者卻與他身上的明黃衣衫交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