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李夢柯被張忘虛逼得連連後退,一直退到了江心島。他們在江麵上過招,李夢柯自是不可能退到島上去,那般縱然是勝了,也臉上無光。所以,此時,她幾乎退無可退。
“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清。”尚青隨口說道,“再取啞門,肩井二穴。”
他話聲剛落,李夢柯猛然踏空而起,如平步青雲一般。張忘虛一劍仿佛刺中了虛影一般。說時遲,那時快,李夢珂已經到了他的頭頂身後,手中長劍一舞,如天火流星,直刺張忘虛後腦處,正是尚青所說的啞門穴。
張忘虛隻覺腦後寒氣逼人,不待多想,如鯉躍龍門,身形旋轉,欲要翻身躲避,再做反擊。
“呲”得一聲,長劍劃破了道袍,正中張忘虛左肩。索性張忘虛躲閃及時,也隻是一點皮肉之傷,鮮血溢流。但即使如此,也已經敗了一招。
“張師兄,承讓了。”李夢珂抱劍拱手道。
張忘虛未有作答,腳尖一點,翠竹如箭,朝江岸飛馳而去。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驚訝無比,張忘虛一直力壓李夢珂,怎麼就受傷落敗了?
而在鳳凰台二樓的賈寶玉更是目瞪口呆,愣愣地望著尚青:“你,你怎麼意料到的?”喬老眉頭更緊了,他雖然感覺尚青這年輕人有些本事,但沒想到見識這般驚人。如此人物竟然還沒有在真武七俠之列,看來真武教遠遠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早已經沒落。等回去後一定要稟告宗主,如若南下必先注意真武教。
“料敵於先機,才能後發致人。”尚青話還沒說完,許資陽就從窗外溜了進來,“師叔,你說什麼後發致人?”
尚青見許資陽來了,也不便多說,笑了笑說道:“吃飯。”
“尚兄高見,若有機會還得多向尚兄請教。”賈寶玉笑道。
吃飯也算高見?許資陽有些無語,又想到剛才夢仙子最後那一劍的風情,不由道:“你們都看見沒,剛才那一劍真是太驚豔了,絕地反擊呀。”許資陽大大咧咧地坐下,先喝了一碗酒,笑道:“劍美人更美,如果能邀得夢仙子共度晚餐就再好不過了。”
“咦,你們怎麼不說話呀?”許資陽笑道,他看了看眾人,又自顧自說道:“不說就不說唄,吃飯吃飯。”
飯畢,尚青與賈寶玉道別,和許資陽騎上大馬,一路邊睡邊趕路,朝陸家集趕去。
陸家集,這個江南的一個小鎮,十年前什麼樣子,十年後依舊什麼樣子。
不過,時光惱人,這世上春去秋來,多半物是人非。周正清看起來比以前更加蒼老了,霜雪爬滿發梢,唯一沒變的是那挺拔的脊梁,銳利的雙目。
“先生,我已經打聽過了,前些日子被黃公子送進衙門的正是巢湖三十六洞金霞洞洞主的小兒子。”梁褚雖年過半百,但仍然虎背熊腰,凶煞之氣不減當年。
周正清聽了,眉頭緊皺,露出思索的神色,這事還真有些棘手。
“先生,我看我們不如尋個機會趕緊去神京吧,正好黃公子也好參加明年春天的省試。”粱褚說道,“這兒還不是他們巢湖的地盤,趁著他們還沒有大舉出動,我有八成把握避開他們,將先生你和小姐,還有黃公子送到神京。”
周正清搖了搖頭,神京他不想去。再則,尚青應該收到信件了吧,他也該回來了。想到尚青,他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先生……”粱褚見周正清有些失神,不由提醒道:“先生還請早作決定,巢湖那幫人無惡不作,小人倒是不懼生死,唯恐不能保全先生與小姐。”
“尚青該回來了。”周正清擺了擺手,說道:“你先下去吧。”
尚青,那個聰明的小娃娃,粱褚猛然一個機靈。對呀,我怎麼忘了,尚公子可是武林聖地真武教弟子,還是現任真武教掌教的師弟。有尚公子在,任巢湖那幫人有十個膽子也不敢亂來。
陸家集以北八十餘裏是陳家鎮,這日,這個偏僻的小鎮也迎來了一群特殊的客人。
一匹匹高頭大馬,馬上之人多披頭散發,身穿短褂,腰跨刀劍,神色凶厲,一路橫衝直撞,驚嚇得人群哄然而散。
“媽媽,媽媽……”
混亂中與媽媽走失的小女孩蹣跚著走到了路中央。
眼看著馬匹奔馳,就要撞上小女孩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資陽!”
聲音未落,一道人影閃過,將小女孩抱起。
“都給我閃開,不然驚擾了你大爺我的馬,小心要吃我刀蹦子。”馬匹嘶鳴,絕塵而去,隻留下一些汙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