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露的倩影揮之不去,那星光閃閃的眸子,那得體的舉止,那柔和如水的語言,適時而又恰得好處的關切,誰能拒絕得了呢?
公安局長正拿不定主意,刑警支隊長相平敲門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呂局,棚戶區的殺人案,我們有了一點線索。死的人姓閔,是給新世紀幹活的一個包工頭。他們因工錢的事和鴻業鬧的有些僵,他死的前幾天,工地已經停工了。這事我們懷疑和這件事有關聯。”
“這事和齊局彙報了嗎?”呂凡問道。
“他讓我向你彙報。”相平回答。
“嗯——。”呂凡沉吟了半天,他心裏知道,這是齊局知道智得昌和他的關係,特意這麼安排的。他抬頭看相平正等著他,他正色說道:“查吧!就從這件事查起,不管牽涉到誰。人命關天,是!要落到實處。不是!也要有證據的排除。不能似是而非,要有結論。”
“是!”相平回答著,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那天晚上,呂凡記憶中他是沒吃飯的。抽了一包煙,一直快到8點,他長出一口氣抓起車鑰匙走出辦公室。
22
體育館燈火輝煌,今天晚上女籃比賽之後是吉林東北虎對遼寧盼盼的一場比賽。這兩支關東強隊,勢力伯仲之間,誰發揮的好誰就是贏家。尤其今天是東北虎的主場,更吸引了春江的球迷趨之若鶩。沒票的急的亂轉,體育館的門前不少人在高喊:“誰賣票、誰賣票?”
呂凡中學時就是校隊的主力,可惜個頭不夠,以後的日子裏,注定他隻能是個球迷。他還挺執箸,春江隻要有上檔次的球賽他是一定要看的。因此,隻要有球賽,不用他說話,萬有財指定會在他的寫字台上放上兩張球票。
呂凡身著便裝,找地方放好他的帕薩特之後,穩捷地走向已在競技中的體育館。
基層的警察不認識他們的局長,檢票口仍管他要票。他遞過球票,檢過後走進體育館。這時,女籃比賽已經結束。東北虎和盼盼都在入場練習,體育館裏人場嘈雜,都在議論方才的比賽。誰也沒注意輕裝簡從的公安局長,而這種沒人注意正是呂凡此刻最需要的。
他走向座位,而且他也看到夏露早已坐在那裏。她頭也沒回,罩著風衣,眼睛直視比賽場地。他能感到他的出現使夏露雙肩一顫,可使呂凡心慰的是她沒動、姿勢沒動。一直到呂凡走近,一直到呂凡坐在她的身邊她都沒動,好像呂凡是她不熟悉的一個人。可呂凡坐下的瞬間,他感到他的一隻手被抓住了,被一隻柔軟溫熱的小手抓住了。
刹那間,呂凡明白了,他們的關係已成定局!
其實,男、女關係就是一層紙,一旦捅破,一切一覽無遺。那場球賽很緊張,東北虎依靠強大的外援和主場作戰的優勢,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進攻狂潮。體育館裏簡直沸騰了,球迷們狂叫著、呐喊著,聲震屋宇。東北虎大發虎威,打出了它沒落已來的最好一場精彩賽事。
這更好,呂凡和夏露穩穩的坐在哪兒,鬧中取靜不言不語默默地通過那雙緊握的手來交流。
終場前十秒,呂凡試出夏露的手向他一用力,他馬上明白,首先起身離開了體育館。
他坐進他的帕薩特,啟動了發動機。那邊,悄無聲息地夏露已拉開車門,魚一樣鑽進駕駛艙。相視一笑中,夏露貼近呂凡已送給他一個香吻。隔著中間的變速杆,夏露的頭枕在呂凡肩頭。
呂凡推上變速杆,抬起離合器,帕薩特躍出人流衝上中心大街。活動的車體隔絕了人寰,這裏成了他們的二人世界。夏露的如水柔情粉碎了呂凡的最後一絲猶豫,他接受了夏露。一隻手握緊方向盤,一隻手和夏露的手攥在一起。
愛情的潮水來的如此之快,如此洶湧,真令人始料不及。但呂凡還是嚐到了它的甜蜜,搭在他肩頭的夏露的泌人發香,刺激著他的鼻孔。細如柔軟夷的夏露的小手,刺激著他的末稍神經。
夏露象喝醉了,躺在他的肩頭一動不動。聲音都是喃喃的,“高新小區!”
高新小區全稱是高新技術開發小區,這裏是春江的邊緣,是春江的開發區。六層高樓一幢挨著一幢,一個圖紙,一個模式。在夏露的指揮下,帕薩特緩緩靠近了C棟。不用說,二人相擁著上了三樓。夏露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一股油漆味撲鼻而來。看來,裝修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