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彬的語氣使趙立有一愣,看來他們二人的關係真就有點問題。可趙立有腦瓜一轉,輕描淡寫地說:“想借幾個小姐。”
紀彬重重地在鼻子裏“哼”了兩聲,再也沒說什麼。
他到山莊來,是想在這裏招待葛飛。葛飛又一次來到了春江,紀彬知道他喜歡釣魚,他拉他到這裏來就是釣魚。看看時間還早,二人來到湖邊。
趙立有的山莊叫明月山莊,它的名字就是根據這個湖而來,因為這個湖就叫明月湖。它像一個半圓的月亮,圍成一個半島,山莊就建在這個半島上。
此刻的明月湖泛著藍色的湖水,在山風的吹拂下輕輕地拍打著湖岸。水麵上不時有幾隻水鳥掠過,驚起一陣漣漪。雖然時近暮春,但湖水仍是涼可沏骨。葛飛是昨天晚間到的,紀彬知道他不喜熱鬧,因此,他也沒安排其它的節目。叫他吃飽睡足後,就領他到這明月湖中垂釣來了。
紀彬的漁具都是高級的,葛飛使起來也全都得心應手。二人一人一個馬夾,坐在岸邊,眼睛注向了湖水中那輕輕飄動的浮子。
葛飛這次來,仍是帶貨來的。不過他沒開車,就是背著個旅行袋大搖大擺乘火車來的。當然旅行袋裏做了巧妙的偽裝,紀彬不能不從心裏佩服他的膽量。
葛飛坐在紀彬左首,給紀彬一個側影。他戴著一個深藍色的旅行帽,那長長的帽沿罩著他黝黑的臉。紀彬認為那臉上永遠是沒有表情,而且每次見到葛飛他都要重新仔細地看他,否則,他總感到記不清他的眉眼。他的五官是那樣普通,那樣沒有特征。衣著又是一件普通的茄克休閑服,隨隨便便地暢胸開領。
紀彬將漁鉤甩進水裏,可能由於水涼,魚兒也好長時間沒咬鉤,他也好長時間沒說話。突然,他長歎一口氣,然後說道:“兄弟,我想除掉一個人!”
葛飛頭也沒回,甚至眼珠都沒動,隻用低沉的嗓音問道:“誰?”
“就是咱們看到的,開豐田車的那人的女人!”
“那人是什麼人?”
“水晶宮老板劉寶,他的女人叫陶璐娜,現在是水晶宮的帶班經理。”
“能帶我去嗎?”
“我安排!”
“彬哥放心,一切我來辦!”
說完這些話,紀彬注意到,葛飛的脖子都沒動一下。
紀彬對陶璐娜真是恨之如骨,他出道以來,不管到春江的任何地方都對他是恭敬有加。就是開出租的,賣小吃的,他偶爾一坐,那有向他彬哥要錢的道理。陶璐娜的態度,使紀彬感受到是一場奇恥大辱。況且,他也應該給劉寶一個小小的教訓。他要讓劉寶知道,在春江還輪不到他!
突然,他的浮子一動,染著紅色的羽毛沉入了水中。杆上的漁線一緊,上麵的漁鈴響了起來。魚兒咬鉤了,而且憑紀彬的經驗,這是一條大魚。他沒著急,他搖著手輪。搖緊、放鬆,再緊、再放鬆。他站起來憑手中這精美的漁具傳遞著他的力量,消耗著水中那條魚的力量。在這種比拚中,紀彬總是勝算的。耗了不久,他能感到那條魚慢慢地停止了掙紮。他沿著岸走,順著水勢走,緩緩地將那條魚兒釣出了水麵。
果然,這是一條紅色的金鯉。這魚在明月湖裏並不多見,他興奮地向葛飛說:“兄弟,這條魚在祝你旗開得勝。”
說完,他又拽出手機打給來福,讓他帶著他的小弟立即到山莊來。他要讓他的弟兄們,共同品嚐這難得一釣的金鯉。
42
紅霞路和黑水路相去並不太遠,站在新世紀智總辦公室的落地長窗那裏,可以看到水晶宮圓圓的歐式屋頂。那屋頂是綠色的,而且,像豎著個天線似的聳起個旗杆。
智得昌是越看越煩,一個小小的劉寶將事業搞得那麼紅火。他已經將門票降到28元了,可顧客還是不多,遠遜於開業初期的興盛。也難怪智總心煩,這麼大的一個企業、人工的開資,水電費的支出,工商、稅務的交納。所有這些全是固定的,營業額高利潤就高。營業額要是縮水,純利潤就會更低,甚至出現虧損的可能。
紀彬推門而進,他陰沉著臉什麼也沒說,抓起智得昌放在寫字台上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他看著智得昌說:“大哥,我決定教訓一下劉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