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還沒有從最初的打擊中清醒過來,他走進呂凡辦公室時,讓呂凡和相平看到的是一個蓬頭垢麵的劉寶。
劉寶對這個案件當然有他的看法,也可以確切地說有他的感覺。當邊延軍將他從床上喊醒,慌張地披上衣服在樓下看到陶璐娜和胡成龍的慘相那一刻起,他就認定,隻有紀彬有此手段!
他在明月山莊路口和紀彬一會的刹那,紀彬手握方向盤,眼角閃出的冷冷的目光,當時就使劉寶渾身罩上冷意。心髒一抖之際,全身的皮膚上布滿了雞皮疙瘩。他不知道陶璐娜早已得罪了這個“爺”,他隻是發現紀彬好長時間不到水晶宮,難道他的俄羅斯小姐對他已失去了吸引力?劉寶百思之後,認為還是生意上的緣故。
他真後悔和紀彬的交往,自從認識紀彬以來,劉寶從來沒差他紀彬的事。結果,這讓紀彬更沒把他放在眼裏。他把劉寶當成了個孩子,欲取欲奪毫無商量。稍有不滿,立刻反臉成仇。
在陶璐娜的葬禮上,紀彬親臨吊唁。這是向劉寶的再一次示威,不要瞎說,不要胡亂猜疑!他紀彬還在,他完全可以給你劉寶再一次打擊。
劉寶豈能不知,可他精神上也確實被擊垮了。就是紀彬不到,他也沒有勇氣去采取什麼辦法來為胡成龍和陶璐娜複仇。劉寶骨子裏是個商人,他有商人的精明,有對金錢的把握。可他沒有勇氣在暗夜裏和人去做生死之博,生命多麼重要嗬!隻有生命才是百萬金錢的具體依附。
他精明而懦弱,這就使他在公安局長麵前,在一心想為法律和正義而戰的警察們麵前什麼具體的東西也拿不出來。
呂凡和相平精心籌備的這一次談話,竟沒有收到一絲效果。這讓萬有財也十分失望,他最後說了一句話:“我真後悔讓璐娜跟上你,你除了錢之外,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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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凡如邀見到了夏露,她發現呂凡瘦了。日夜連軸轉,鐵打的人也得瘦幾圈。她特意帶了一箱鮮奶,告訴呂凡:早晨來不及就喝袋鮮奶,起碼胃口會好。
呂凡拽著她的手,將她拽到沙發上迫不及待的說:“這些以後再說,你談一談葛飛的情況。”
呂凡不能不著急,按照計劃,另一路偵察員去查尾數為四個4的牌照。這是很簡單的事,交警大隊歸公安局,偵察員去翻翻檔案就完了。可沒想到,翻遍所有檔案也沒有尾數為四個4的牌照。
相平分析,這就有兩種可能,一是這牌照是假的,是人工打造的。二是喬芬芬記憶的錯誤。可喬芬芬堅決地搖了搖頭,她的態度很明確,決不能記錯。那就剩一種可能,人工打造。這種打造牌照的地下黑工廠,需要去尋找和偵察。這可不是象到交警大隊翻檔案那麼簡單,因為這種工廠本身就是秘密的,尤其是對於公安而言。呂凡指示,各分局、派出所的戶籍民警深入戶籍區,發動群眾尋找地下黑工廠。刑警支隊調動所有刑事特情,隱蔽偵查。特別是使用過假牌照,被交警沒收過的司機和車輛是重點調查對象。看他們的假牌照是哪兒來了,順藤摸瓜找到假牌照的製造地點。
夏露沒有保留,她將她所知道的葛飛的情況全部告訴了呂凡。
聽完夏露的講述,呂凡從心底長出一口氣,太像了!不但形似而且神更似。隻有這樣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
呂凡有這樣的信條:兔有兔道,蛇有蛇行。鳥兒在天空飛翔,老鼠在地下打洞。長期的生活環境和人生經曆給人的是他特定的氣質,特別是一個職業殺手他必然有一個和善良的人們相隔絕的心態。葛飛就具有這樣的氣質和心態!
相平曾私下和他談過他對鴻業的懷疑,王衛的販毒牽涉到鴻業,閔老大的死亡牽涉到鴻業,劉寶的水晶宮和新世紀又有著一種強烈的商業競爭關係。同時,紀彬作為春江的黑道梟雄也是個不爭的事實。上次,車隊在黃河路出現的撞車事件,相平組織過調查。雖然,後來這調查又被上級莫名其妙的取消了。可相平仍獲得了許多一手資料,紀彬是個什麼人,他的四個手下是什麼人,相平了然如胸。這些,他都毫無保留地報告了呂凡。
因此,在陶璐娜被殺案件出現以後,隨著調查的深入呂凡想到了鴻業。
可這葛飛來無影去無蹤,擒獲他卻是個難題。另外這樣的人,你不要奢望他的口供。必需要證據,沒有證據你將無法為他定罪。
看呂凡發愣,夏露推了他一下笑著問:“怎麼了,他是不是你們公安的逃犯?”
呂凡哭笑著搖了搖頭,這事他還不能和他的情人說。何況,他和夏露的關係雖然沒有衝撞法律的底線,可道德的底線呢?有時,夜深人靜他也在思索,怎麼辦?和夏露的關係怎麼辦?天長日久,尤其是夏露才三十歲的人,時間不會凝固,將來怎麼辦?夏露是一點別的意思也沒有,好像要死守著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