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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都市裏除了天氣轉涼之外,感受不到這秋的氣息。而原野裏,到處塗滿了金黃的色澤。玉米、高粱、大豆這些東北特產,爭相在這秋天裏向人們奉獻充足的果實,以回報人們一年的辛勤。
天空更加高遠,白雲似乎也要離這地球遠去。隻有蒼鷹還在天空盤旋中,不時衝向坦蕩的大地。
呂凡和夏露搭了一輛出租車,前排坐著南宮燕,他們在這秋的氛圍中向機場馳去。南宮燕接到調令,她要到北京工作,呂凡和夏露要到機場給她送行。
“燕姐,別忘了我們。”夏露在後排座上,依偎著呂凡說。
由於智得昌的意外死亡,很多事成了不了了之。呂凡接受了一個處分,被免掉了春江市公安局長的職務,調回政法委當了一名科員。
“那哪兒能呢!”南宮燕有些惆悵的說。
是的!她怎麼能忘了這兒呢?這裏有她的童年,有她的朋友,有她的事業。當然,也有她愛情的破滅,友誼的失落。太多的酸甜苦辣融彙在這裏,就象一道大餐。也許,人生就是一道大餐。
“二哥!不知三哥怎麼樣了?”南宮燕看著遠處浮動的白雲問道。
呂凡知道她問的是紀彬,不管怎樣,她們還有純真的童年和純真的童年的友誼。呂凡從心中歎了一口氣,他知道,紀彬被劉敏利他們在通河抓回,現在案卷已移送檢察院,他將被以故意殺人罪起訴。
“快有結論了吧!”呂凡說的未置可否。
南宮燕理解呂凡的心情,她也沒再問,反而嘮起了家常:“夏露快生了吧?記住到了那一天,可要通知我,我要從北京回來,親眼看到我的小侄來到人世。”
不知怎麼,南宮燕說得是好事,卻引起了她自己的莫名的傷感。說著話,她眼圈一紅,心頭一熱,差一點流下淚來。虧得坐在前排,呂凡和夏露都沒看著。
夏露幸福地一笑:“那是一定的,我和呂凡還商量來。一定要請燕姐給起個名字。燕姐是名聞全國的作家,你給起的名字一定會使他前程似錦。”
夏露說著這話的同時,還用她的一隻手撫著她日漸鼓起的腹部。一種就要做媽媽的幸福感充塞她的心頭。
說著家常話,出租車已到了機場,時髦而漂亮的候機大廳展現在他們一行人的眼前。呂凡知道這是新建的機場,原來的老機場已經被日新月異的時代淘汰了。呂凡忘了是那個名人說過,新的世紀,事物更新的周期將更加縮短。速度之快,會使你瞠目結舌。
本來,到北京應該坐火車走。可南宮燕卻想在臨走之前看一眼春江,而在空中看到的那將是春江的全貌。因此,機票比車票要貴上幾倍,南宮燕也就不計較了。
出租車停在了候機大廳門前的大理石台階前,南宮燕下車從車的後備廂裏拿出了她的行李箱。其它的物品已從火車發走了,可南宮燕還覺得拉了點什麼。她回頭向來路張望,那是一條青徐徐的柏油路,上麵什麼也沒留,也許隻有汽車輪胎的印痕。
無奈的南宮燕,隻好將行李箱交給呂凡,回身踏上了候機大廳的大理石台階。
突然,一輛黑色的帕薩特飛馳到台階之前。車子一停,上麵下來相平,現在,他是春江市新任命的公安局長。此刻,他輕車簡從,一套便裝。一下車,他就喊道:“燕子!”
南宮燕聽到聲音一回頭,她眼睛一亮,飛身下了兩步台階和踏上台階的相平彙到了一起。
相平向她伸出手:“南飛燕,祝你一路順風。”
南宮燕將她的小手伸過,任相平將它握在手心裏。這時,她的臉上全是燦爛的笑。
一刻鍾後,波音—747躍上了藍天。隔著舷窗南宮燕向呂凡、向夏露、向相平,向著春江招手。然而,她能看到的僅是染黃的春江大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