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千裏奔喪(2 / 3)

俞謹之是他又敬又尊的人,現在他過世了,沈則敬的心也極為難受。

“母親,快別傷心了,養好精神,我們明日一早就出發。二叔已經將奔喪事宜打點好了,外祖母和舅舅們還在等著我們呢。”沈寧也強忍著淚意,這樣勸慰沈俞氏。

天命有時,人壽有限,外祖父已經八十四歲了,是喜喪了!他們這些後輩固然傷痛,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繼續做,還要千裏奔喪,切不能損耗過多心神了。

在沈府接到報喪之後不久,京兆士子也知道了俞謹之仙逝的喪訊。此喪訊一出,京兆士子莫不悲傷痛哭,一代學問大家過世,這是國之大不幸,也是他們這些士子的大不幸!

京兆士子自發在祥和大街搭起了祭棚,以追憶和悼念俞謹之;國子監的生員,也主動在國子監外支起了白幡,為俞謹之設路祭。

一時間,京兆各處都能聽見士子的嚎哭之聲,而俞謹之的言論著述,也洛陽紙貴,一下子就被士子搶購一空,就連藏中的俞謹之的著述,也都被人偷了去,不知所蹤。

京兆士子集體回憶了俞謹之去年在國子監的那次講學,俞謹之講守正之心,論匡正之道。那一次國子監論道,激勵了眾多的士子和年輕的官員,鼓起了他們心中的熱誠和理想,在他們心中播下了為民為太平的火種。

經由俞謹之仙逝,京兆士子又重溫了那一次國子監論道,再一次,在心中接受俞謹之的教導。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俞謹之一生,都在貫徹著這橫渠四句。

所以他仙逝之時,京兆士子會如此悲痛,會哀痛“失國之重器”。

長泰帝也知道了俞謹之過世的消息,想起去年俞謹之在國子監說的“帝王有失,應該去勸諫、質疑、反對”這樣的話語,長泰帝心裏感到異常高興。

俞謹之在短短一年之內就過世了,這分明是上天的旨意,俞謹之那大逆不道的言論連上天都看過去了。

什麼“國失重器”這樣的話語在長泰帝看來就是廢話一句,人都死了,還能有什麼用呢?給他再多的尊榮,他都享受不了了,隻會顯得朕這個帝王仁義重道。——長泰帝笑了起來,心情極好。

在沈俞氏等人離開京兆之時,長泰帝也表達了對俞謹之的哀悼之意,追封俞謹之為金紫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又為俞謹之賜諡為“文恭”,以彰表他在學問上的貢獻,還派了內侍前往溪山哀悼送奠儀。

這樣的舉動,令京兆士子和官員紛紛讚揚。能夠對一個學問大家的仙逝表示這也的哀榮,表明了長泰帝的仁義重道。

沈華善沒有想到長泰帝會對俞謹之有這樣的賞賜。原本他還以為,皇上會因為去年國子監的事情惱怒俞謹之的。或許是己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華善有些羞愧,卻對長泰帝有所保留。侍君如伴虎,他不敢掉半點輕心。

沈俞氏帶著沈餘宏、沈寧出發去溪山奔喪了,一路的顛簸辛苦自是不提。

這一路上,沈俞氏的眼淚就沒有停過,催促馬夫快馬加鞭,他們這一行人到達溪山的時候,已經是數日後的傍晚。

遠遠看去。就見到俞府門外一片白色,白燈籠、白幡,連白燭的燈光都那麼暗淡。

溪山在杭州之南,俞氏則在溪山之西。湘湖岸邊。三月的江南,桃紅柳綠,鳥語花香,湖水澄澈,時有野鴨撲棱。正是一年風景最好的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