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淳德盛世(1 / 2)

(關於沈慶德和衛真,嘻嘻。)

淳德八年秋,帝都的桂花開得正好,桂花飄落在溪水中,花溪流金之景讓百姓們驚歎。

花溪流金勝景的兩旁,就是帝都出名的觀景大街,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有的是帝都本地人,也有來自大豐十五道的外地客。

前朝的遺跡,在將近三十年的風雨洗禮中,大多都漸漸消亡。大永朝的京兆,已經成為了大豐的帝都;西坊東市,都已經改了名目;擠在這裏觀景的百姓們,可曾知道這兩旁的大街,當年是勳貴皇親的府邸?

始伏大街,還有多少人會記得這個名字?新朝新象,什麼都變了。不變的,隻有這千秋美景了。

“盛衰何常?強弱安在?古往今來,隻有青山不改。一代王朝,最終留下的,也就是和苑、花溪勝景了。”

熙攘人群當中,一個白胡子老者搖著雅扇,這樣感歎地說道。他的目光透過這些桂花瓣,似乎看到了什麼,目光有些悠遠。

“老師說的是,盛衰強弱都能變,隻有青山不改。”老者的身邊,一個中年男人聽了這話,似乎也有些感歎。

當年的大永,綿延了兩百多年的大永,還有什麼留下呢?隻有這些美景了。所以說,王朝者,豈能一直盛強的?隻是,為君者,又有什麼可以留下來呢?

中年男子這樣想著,不禁有些靜默。他穿著價值不菲的雲綢,腰帶是珍寶齋出品的祥錦,腰間隻別著一塊上等的玉佩,看起來富且貴。

帝都是皇城所在,城中的富貴人太多了,中年男子這副打扮,也是京兆百姓見得多了的,倒不覺得有什麼。

隻是,中年男子的身邊,除了剛才說話的老者,還有幾個伺候的人,其中年紀最長的那個,麵白無須。

再仔細一看,中年男子的周圍,站著不少年輕人。他們雖然是尋常百姓的打扮,卻目光銳利、神情緊張。每當有百姓在中年男子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們都會警覺地緊繃著身體。

這樣一來,中年男人所在的地方,氣氛就有些怪。百姓們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若有若無的壓迫,總離遠繞著中年男人走。

見到這樣的情況,中年男人也不以為意,反而笑笑道:“難得出來一趟,學生就陪老師多走走?去嚐嚐均安樓的美食好了……”

中年男子說罷,就伸手攙扶著白發老者,緩緩邁開步。

“皇……那也好,均安樓的美食,我也有一段時間沒嚐過了。”

白發老者先是有些拘謹,隨即就豁然了,任由中年男人攙扶著他,往均安樓行去。

均安樓,離觀景大街不遠,步行半刻鍾來到西寧大街,那座獨特的五層樓就是了。

均安樓隻是一間茶樓,然而勝在有底蘊。它之所出名,與平遠侯彭瑾有關。均安樓之盟,是大豐百姓津津樂道的史事之一。

高祖潛龍之時,曾在西寧道擔任過官職,後來登基,賜了均安樓禦書匾額,均安樓就更出名了。

任何建築美景,有了底蘊曆史,就不一樣了。

這樣出名的均安樓,按說隻要不做違法事,在帝都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可是此刻,大掌櫃楊安卻心驚膽戰冷汗直冒,生怕出了什麼差錯,均安樓就砸了。

剛才進樓來的白發老者,楊安曾因緣際會見過他一麵,所以認得他是誰。

一代帝師衛真,大名鼎鼎的衛真!

而他身邊的中年男人,稱衛真為“老師”。衛真是帝師,他的弟子,就隻有一個,那就是當今皇上!

想明白這個事情,楊安的臉色更緊張了。想親自去那間房斟茶遞水,卻又怕引起更多人的注意,隻得再三吩咐了小掌櫃要好生服侍那一行人。

中年男人,應該說沈慶德,明顯感受到了小掌櫃的殷勤,心知是怎麼一回事,也不覺得有什麼,反而笑了笑。

衛真老眼一眯,也哈哈一笑,吩咐小掌櫃退了下去,這才開始和沈慶德說話。

“有虎賁軍守著,不會有事。不若皇上打開窗看看,樓內樓外是什麼世景?”衛真拈著須,嘴角還帶有笑意。

他成為沈慶德的老師,有三十六年了。這三十六年來,衛真隻教導了沈慶德一個人,他所知曉的民生百態,他所懂得的帝王之道,全都傾囊授予了沈慶德。

他並沒有像大永的帝師一樣,隻拿著聖賢書對沈慶德說教,而是帶著沈慶德,幾乎看遍了大豐的十五道,讓沈慶德親眼看到了百姓是怎麼樣的,百姓想要的是什麼。

隻要知百姓之需,想百姓之想,才能做一個好皇帝,這就是衛真一直來對沈慶德的教導。

沈慶德是大豐的第三個皇上了,他不像他祖父沈則敬一樣,曾有征戰天下的經曆;也不像他父親沈餘憲一樣,有過前朝為官的生涯,他和他的先輩,都不一樣。

從他出生的時候起,沈家就漸漸開始邁向巔峰。在他序齒之前,接受的,就是與一般權臣之家不一樣的教導,他親耳聽到了曾祖父、祖父說的那些朝堂之事,甚至也親眼目睹了大永王朝的衰敗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