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1 / 2)

端午過後,沈則高就打算押解趙嘉和兩千俘虜進京兆的,同行的,還有應南圖和沈寧等人。

在出發的前一天,韶縣縣衙還辦了喜事:沈則高的嫡長女沈靜出嫁。縣衙之中,喜慶氛圍還沒有散去,押俘的緊張氣息就已經彌漫了。

從嶺南衛借來的一千精兵,已經提前來到了韶縣縣衙,神情緊張地警戒著。

這一千士兵,雖然不是嶺南衛最精銳的士兵,卻也比折衝府和韶縣士兵厲害得多。這一千士兵挺立在縣衙前,沒有一點聲響,卻散發著一種強大的氣勢。這是一種經過鮮血錘煉的氣勢,沒有上過戰場殺敵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有。

在這一千精兵麵前,韶縣的士兵低頭別開了眼。

袁煥是個上道的人,收了沈家那麼重的本,送來的,是分量足夠的嶺南衛士兵。——沈則高對這一千士兵很滿意,對袁煥這個嶺南衛大將軍添了五分好感。

有這一千精兵,還有市舶司的大船樓,他對這一趟押俘之旅多了幾分信心。

卯時三刻,關押在韶縣縣牢的兩千餘南越俘虜,就陸續被韶縣士兵帶到縣衙前麵了,此後,嶺南衛的一千精兵就負責看守這兩千餘俘虜,直到順利送抵京兆。

這兩千餘俘虜,經過一個多月的關押,精神氣已經極度損耗,不複突襲之時的勇猛。他們手上腳上都戴著著重重的鐐銬,他們每進一步,鐐銬都發出沉悶的敲擊聲。嫡長女380

這兩千人先後走動的時候,那敲擊聲就仿佛悶雷,震得沈則敬和應南圖兩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無論先前有多少信心設想,但是看到這行動不便的兩千餘人,他們的眉頭都皺了起來。要押送這樣的兩千餘人到達京兆。已經是不易,還要防著路上可能有的狙擊和危險,這讓他們無法輕鬆。

沈則高和應南圖的身邊。站著的嶺南衛將領單破,他是袁煥的親衛。負責這次押俘任務。他看到這兩千餘俘虜出現的時候,眼睛也眯了眯,神色緊肅。

趙嘉是最後一個被押解出來的。和這旋虜一樣,他的手上腳上,也是重重的鐐銬。他的鐐銬,還是特地用精鐵打造的,表麵上看著沒什麼。卻比這旋虜的,更為沉重,也更為牢固。

一個多月的牢獄,可以摧毀損耗絕大部分人的心誌。卻有一些人,無論怎麼囚禁關押,內裏的氣場都是不變的,趙嘉似乎就是如此。

他的樣貌已經變了很多,原本的俊美。成了如今的胡子邋遢,身上還可問道臊臭。隻是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沈則高,緩緩開口說道:“沈大人……好久不見。”他的聲音似乎是滾了沙一樣,粗糲低啞。

原本死氣沉沉的兩千俘虜。在聽到趙嘉的話語之後,也隨即抬頭,甚至有人想向趙嘉那邊移動,腳上的鐐銬又發生碰擊聲,縣衙門前一下子就騷動起來了。

沈則高和應南圖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慎重。他們還忘記了一點,除了要防止路上可能會有襲擊,還要防止這旋虜逃脫!前往京兆的道路,似乎更艱難了。

可是這樣的擔憂慎重,卻不能表露出來。聽了趙嘉的話語,沈則高微微笑了起來:“是啊,好久不見。想必到了京兆之後,就更難相見了。”

說罷,沈則高看了看趙嘉腳上的鐐銬,話語中意味盡明。如今他是官,趙嘉是囚,就算趙嘉再不甘,也要接受這一點。沈則高要做的,就是將趙嘉和兩千俘虜,順利送到京兆,僅此而已。

“走吧。眾士聽令,起!”一旁的單破不理會沈則高和趙嘉之間的暗湧,高聲喝道,隨即發出一聲號促,那一千精兵聽到號令之後,就迅速行動起來。

他們手中的鐵棍,重重敲在俘虜的身側,驅著他們前行,而他們身上的配刀,也因為這敲擊,砰砰地響。

身上配刀,手上鐵棍,這是大永軍士押俘的標配。單破曾在千裏行軍中押過戰俘,對這一套程序,是很熟悉的。

從嶺南道到京兆很遠,押俘的任務很重,但隻要嚴格按照程序執行,是不會出問題的。

這是單破離開韶縣縣衙時的想法,其後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忍不住嘲笑自己,真是想得太簡單了!嫡長女380

沈則高、應南圖和單破三人,很快就帶著士兵和俘虜來到了北江渡口,這裏,停泊著從廣州市舶司租借來的大樓船。

大樓船,見名思義,就是像樓房一樣的大船。如今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大樓船,甲板之上,有三層樓房,甲板之下,還有兩層船艙,怪不得能容納三千多人了。

市舶司的大樓船,原先是大永軍士的戰船,後來大永水軍糜縮,這些大樓船早就沒有實際作用了,後來都被運到了市舶司,被用作貨物商品轉運之用。水軍既糜,這些大樓船也漸少了,如今整個大永,也就泉州、明州、廣州三個市舶司還有這樣的大樓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