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吳鑫雖然在權利鬥爭中勝出,可大燕天子是楊慶華,他將聶慶卓貶黜南疆,沒說要殺,吳鑫要取聶性命,便隻能用自己私下養的人在路上偷偷摸摸的做,無法調動官府力量。
上逕驛站,處於文昌府餘關鎮官道,是去南疆必經之路,而府尹馮慶真是聶慶卓的得意門生。
聶、吳之爭,聶慶卓敗北,罷官被貶。馮慶真雖無力使恩師官複原職,可途經他的管轄地,自然會全力保護。也是有他派兵一路相送,聶慶卓一家安全無慮,葉昭明才敢遠離聶玉瑤,主動出擊,擊殺黑鬼眾。
寅時末,玉兔西垂,正是黎明前夕,人體最為困乏之時。
軍士劉三斜靠在驛站門口,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看著左側田野,小聲喊道,“李大,你他娘的又偷懶,撒泡尿要這麼久嗎,再不回來我可要告頭了?”
他的聲間在田野間回蕩,李大卻沒有回應。微風吹來,樹梢搖動,沙沙作響,在昏暗的月華中,光影交錯,看上去如同惡鬼,張牙舞爪,令人心底發寒。
“李大?李大?快回話!”劉三瞬間打起精神來。他手持刀柄,目露精光,屈膝躬腰,肌肉虯結,保持能隨時暴發的姿勢,警惕的左顧右盼。
從他此番表現來看,是個戰鬥經驗豐富的老手。
“誰?站住!”看著眨眼前還一無所有,眨眼後突然出現在官道上的兩個黑影,強壓心裏驚悚感的劉三立刻低喝喝問。
黑影沒理會劉三,自顧靠近驛站。
“梆……”劉三當機立斷,立刻敲響手中銅鑼。
在他正要敲第二錘時,隻覺頭皮突然一麻,渾身力氣瞬間散去,留存眼中的最後影像是個青麵獠牙,眼珠暴突,尖牙利爪,渾身腐臭的僵屍。
“殺!”僵屍旁邊的是個身著灰袍,全身幹瘦,看上去沒有半倆肉的陰冷老者。他搖動手中銅鈴,指揮僵屍殺向被鑼聲驚醒,迅速趕來的護衛。
“吼……”得老者命令,僵屍發出噬血嘶吼,朝前撲去;它眼中放出墨綠幽芒,帶著屍毒的腥臭黑氣從它嘴裏吐出,插在劉三腦中的右爪一張,頓時將其腦袋爆掉。
“鳴鑼,是妖邪!”為劉三鑼聲驚醒,帶隊前來巡視的帶頭漢子見狀,立即大喊,同時樸刀出鞘,橫劈僵屍腹部。
當……,樸刀砍在僵屍身上,發出金鐵交鳴的輕脆聲響,震得大漢虎口發麻,重心不穩。
僵屍比絲毫不受大漢劈砍影響,利爪下揮;大漢強忍不適,舉刀格擋。
當……,又一聲脆響,大漢隻覺大力襲來,如同千鈞壓頂,根本無力抵禦;刹那間,大漢刀碎,骨裂,臂折,腦袋被僵屍打爆。
“吼……”受血腥刺激,僵屍變得愈發狂暴,瞅準另外一人便是一拍一爪,瞬間將其打暴。
在場士卒不愧是馮慶真精挑細選的精銳,僵屍雖然凶威赫赫,他們也心中發寒,卻並未逃跑,而是硬頂著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