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一片寂靜。
坐在方桌兩端的男女,一語不發,誰也不肯先說話。當然,他們各自不說話的原因是不同的,方桌那頭的楊昆實際上,是有點手足無措了,這個陳設中明顯帶著一股脂粉氣息的房間,不用問也知道,就是他麵前的女子,鍾叔的女兒馮一花的房間了。
房間中彌漫著的,那股若有若無的女子幽香,讓楊昆感覺到一陣陣心跳加速,熱血不住上湧,幾乎讓他有了一種微微地眩暈感,他不敢說,也不敢動,唯恐在這個令他心動的女孩麵前,出乖露醜,給她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所以,楊昆一語不發。
而馮一花一語不發的原因就複雜多了,她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個臉上不住泛起紅暈,想看自己,又不停低下頭去的羞澀男子,心中各種念頭翻滾不休。
首先是,馮一花吃驚於楊昆的實力,要知道楊昆現在不過是溫潤九層的修為,而在雲海九州,一個境界之間的層數差異並不算特別明顯,尤其是溫潤、生澤的這種基礎境界時,更是如此,但是境界和境界之間的差異可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溫潤九層和生澤一層,雖然也是差了一層,但是這一層所差的功力修為,隻怕是溫潤境界二、三層的功力的總合都不止。
有道是一力降十會,要是絕對力量上,相差太多,縱然有在精妙的技巧,也神出鬼沒的手段,也一樣無濟於事,通常來說一個生澤一層的修士,同時對付三、四個溫潤九層的修士,應該是毫無問題的,縱然不能取勝,脫身而走,也是輕而易舉的,更不要說落敗二字了。
可現在,眼前的這個羞澀青年,竟然以溫潤九層的修為擊敗了生澤二層的金佑山,就算金佑山沒有什麼生死搏擊的經驗,也不至於相差如此懸殊啊,而且這個溫潤層級的修士居然是毫發未傷,這樣的戰力如果不是馮一花親眼所見,是絕對無法相信的。
想到,父親在那封簡短的迷信中,反複提到楊昆,並讓自己為楊昆提供幫助的詞句,精明如她馮一花,已經隱約覺察出了父親那層一直未宣之於口的意思:此人非比尋常,恩義相結為上。
但是,金長老那裏怎麼辦?金佑山是他晚年獨子,溺愛非常,不然也不會讓他成了這幅德行。馮一花知道,金五長老是很希望精明能幹的她,做他的兒媳婦的,至少她能管住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但是,礙於他和馮長老的關係,金五長老並沒有直接地表示過什麼,不過在日常行事上,這個權柄甚重的金五長老,卻對馮一花頗多維護,暗中給與了不少的支持。
眼下,馮長老若是晉階不成,就很可能在三兩年之內壽終正寢,而因為他父親鍾叔的關係,組織中那些吃過他父親虧的家夥,難保不會趁機作祟,現在馮一花急需要一個有利的臂膀,為她遮風擋雨,而不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更為重要的是另一件事,雖然這次文星街之戰,起因是因為金佑山莫名其妙的莽撞行動,但是真的追究下來,恐怕還是她馮一花的責任多些。
金佑山乃是總部派下來的輔助使者,有權利對馮一花領導的分部行動,監察審視,若是發覺不對,可以自行出手抹去隱患。
之前幾次,這位金大公子那些怪誕行為,雖然荒誕不經,但是他挑選的對象,都是看上去有點問題的,不合乎“罪民”影部的慣例規矩。所以,盡管金佑山一再出手,馮一花也隻能是一忍再忍。
這次情況更是對她不利,文星街的那個驛站,按照影部的規矩,不是“罪民”中人莫說踏入,就算知道也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