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玉泉河上,人影晃動,不時地有人從岸上躍起,手持各種銅符信物,落到邀請的舟船之上。
這些幸運兒也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眾人羨慕的焦點,種種讚頌或者嫉妒的話語,充滿了整個玉河街,讓現場的氣氛徹地熱鬧起來……
不過,這些對於楊昆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終於登上春花樓的蓮舟!
等到楊昆真的踏上蓮舟之後,他才發現這所寶蓮法舟是何等的寬大了,這艘蓮舟足能有十三四層樓高,舟船上起了六層的船樓,每層船樓中都有若幹個房間,此時大多數的房間裏,燈火明亮,笑語盈盈,顯然已經有了不少客人。
楊昆他們這一批上來的人數雖然看著不少,但是讓負責前引的侍女,左右一分,很快便散於各個樓層之中,不見了蹤影。
唯獨帶領楊昆的那個侍女,並沒有將楊昆帶到那些燈火通明的房間裏,而是找了空子,帶著楊昆鑽進了蓮舟的腹艙之中。
“楊先生,這邊請!”進入腹艙之後,這個一直沉默不語的侍女,終於開口說道:“請楊先生,先到裏麵的臥艙裏,捎帶一會兒,大姐那邊還有點事情,需要料理,等完事之後,就會馬上趕過來和楊先生您會麵的。”
“知道了,”楊昆點了點頭,對侍女說道:“有勞姑娘費心了。”
那侍女也未多說其他的,隻是行了一禮,轉身離去了,隻有留下楊昆一人,在這黑漆漆的船艙之中。
這點黑暗並不能將楊昆如何了,畢竟他現在也是生澤境界的修士了,暗室生白的能力還是有的。
楊昆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個底部的臥艙十分簡單,除了一些桌椅板凳,還有一張人族修士日常打坐修行時,所必須的雲床之外,就再沒有其他的任何東西。
不過,這個地方應該沒有什麼人使用過,雖然經過了一番打掃,但是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還殘存這一星半點的灰塵,顯然不是經常有人使用的關係。
因為,不知道馮一花究竟什麼時候會過來,所以,楊昆幹脆坐到雲床之上,盤膝靜坐,閉目入定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閉目靜養的楊昆突然二目一睜,向著船艙入口的方向看來。
“楊兄弟,讓你久等了。”黑暗中,已然脫去一身華服的馮一花,緩步而出,楊昆看的出來,現在的馮一花相當疲倦。
“馮姑娘,一切都辦完了?現在咱們在什麼地方?”楊昆的六識敏感,再加之這蓮舟之上,又沒有什麼太過厲害的禁製術法,此刻的他已經清楚聽見,原本玉泉河上嘈雜的聲音已經平息了下去,回蕩在整個蓮舟之上的,就是舟船不斷破開河水的聲音,四周靜悄悄地,再無其他聲響。
“我們現在已經駛出了襲霞術城,按照規矩,每年八月八盛會,各個青樓的蓮舟,都要順著玉泉河走上一遭,至於走多久,做多遠,就要看各家自己的意思了。”疲憊的馮一花輕輕地揉了揉眉心,慢慢地向楊昆解釋道。
楊昆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對了,馮姑娘,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一下。此事……恐怕和李家有關!”
馮一花聞言楞了一下,但隨即便嚴肅起來,說道:“楊兄弟請講。”
隨後,楊昆便把自己的百味齋萬壽堂密道中所見所聞,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他同時也把自己的疑慮以及其他一些想法,通通告訴了馮一花。
馮一花聽完之後,眉頭緊鎖,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在船艙中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圈,最終定住了腳步,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看來,這次九華術城我是非去不可了!”
緊接著,馮一花便轉過身來,對楊昆說道:“楊兄弟,本來一花已經麻煩你很多事情,但是這一次,恐怕還是要楊兄弟你和我走一趟了。”
“馮姑娘,請直言。”楊昆聞聽此言,便在心中有了幾分猜想,不過他現在經曆已多,性格日趨成熟,並不肯輕易胡說,所以便用請教的語氣,和馮一花聊了起來。
不過,接下來馮一花告訴他的事情,還是遠遠超出了楊昆之前的預料,原來前幾日,罪民總部突然傳來一紙調令,要馮一花將手頭的工作交接一下,總部這邊,要讓馮一花調動崗位,前去九華術城任職。
一開始,馮一花還以為是金五長老等人,故意為難她,表麵上並不硬抗,隻是拖拖拉拉,始終不把手頭的工作結清楚了,背地裏,她派出信使,連夜趕往總部,利用她在總部的資源,弄清楚這紙調令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真是金五長老,以權謀私,想要公報私仇的話,她馮一花也不是好惹的,到時候魚死網破,看誰能舒服了!
但是,出乎馮一花的預料之外,這紙調令竟然和金五長老毫無關係,而是罪民中的那位神神秘秘地大長老,突然從外麵用術法傳回總部的。
這位大長老參與了罪民整個穿件過程,不但修為深厚,是罪民的台柱子,而且威望極高,就算是鍾叔生前,也對這位大長老敬重有加,凡是他老人家提出來的事情,罪民上下絕沒有半點打磕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