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尚婕激動地站了起來,瘋狂地揮舞著雙手,“他是愛我的,陸遜是愛我的,我是他最愛的人,一直都是!他不會這樣對我,他不會!”可是心底裏有個聲音卻在冷酷地提醒著她:陸遜會的!而且陸遜已經這麼在做!她想起自己在藍鳥看到的視頻,那是一整段完整的影片,主角就是她和陸遜!不同的是,她的臉很清楚,而陸遜的臉,看不到。如果她不是經曆過那一幕,並且清楚地知道那是陸遜的話,恐怕連她自己都看不出來那個男人是誰。
陸遜早就在對付她了,在她以為陸遜很愛很愛她的時候,陸遜就已經有預謀地拍攝了兩人的全過程,打算用來對付她的爸爸了。
她一直不願意承認這個,是因為她受不了。可是,莫小魚戳破了她最後的防衛,一瞬間,似乎天地萬物都停止了活動,甚至她的腿部也失靈了。她站不起來,她情願再也站不起來。
“小婕,到底是怎麼回事?”婁佳麗的臉色也變得如此蒼白,“陸遜是誰?為什麼這些事我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小魚,你說!”婁佳麗冷靜地盯著莫小魚,這一刻,曾經曆練過的特種兵生涯所賜予她的特質顯露了出來,使她的身上有一種攝人的力量。
莫小魚有些猶豫,小婕過去的情史,她本不願意說出來,尤其是還當著薑宇涵的麵。
“小魚,你說吧!其實我……也知道了。”薑宇涵苦笑著說道。
“陸遜是小婕的男朋友。小婕在讀研究生那年,陸遜開始追求她,後來兩人同住了。陸遜就是兩人同住後考入東華教育局,做了個文秘。當時陸遜沒有住處,小婕就讓陸遜住在我家裏。”
啪!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尚婕喊了起來,“莫小魚,你答應我會保密,為什麼你還要說出來?你是故意要讓我難堪,讓我丟臉,讓我……”
婁佳麗反手一揮,啪的一下,打在尚婕另一邊臉上:“閉嘴,你還嫌不夠丟人嗎?你看看你自己,你還像個妻子,像個媽嗎?”
婁佳麗很少衝尚婕發這麼大的火,尚婕驚愕地望著自己的媽媽,這一刻,連她的媽媽,她都覺得陌生了。
“陸遜就是龍王的兒子?就是他把老尚害成了這樣?”婁佳麗點了點頭,忽然轉過頭,死死地盯著莫小魚,一張臉冷峻得像是大理石,“但老尚會變成這樣,恐怕有一半是自己的問題吧?”
莫小魚又猶豫了,真相是一把雙刃劍,割傷了別人,也會刺痛自己。
“說!”
莫小魚苦笑,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非她能夠控製了。
“是!白焱朗是舅舅安排的人,還有其他幾個,但都被陸遜反利用了,結果他們把舅舅的信息抖露了出來。車禍也確有其事,是舅舅處理不當。”
“那麼你呢?你到底是不是尚書文的女兒?”
“我不是。”莫小魚毫不猶豫地反駁。
“苗小花和她的孩子呢?”婁佳麗沒有放過莫小魚。
“她們,的確存在過。”莫小魚低聲道,“不過孩子和母親都死於難產。”
婁佳麗閉上了眼睛,真相紛湧而來——是尚書文害死了苗家三口人,包括他和苗小花的孩子。
難怪那天晚上,尚書文徹夜不歸,第二天早上,她很早就醒了過來,實在放心不下尚書文,就想著去男子宿舍找他。她在大門口碰到了尚書文,尚書文臉色蒼白,一臉驚慌。尚書文冷不丁看到自己時,居然驚叫了起來,還差點出手打傷了自己。如果不是她問了一句:“書文,你怎麼了?”尚書文那一掌一定會劈中她的腦袋,叫她當時就一屍兩命。
“佳麗,你怎麼會在這裏?”尚書文很驚訝也很緊張,“隻有你一個人麼?”
她記得她還望了望暗沉沉的天色:“書文,你怎麼了?現在四點不到,我是擔心才會出來……”
“佳麗,你趕緊回去。”
“書文,你去了哪裏?你昨天說家裏出了事,到底怎麼樣了……”
“佳麗,這些事情,我以後再跟你說,現在你趕緊回去休息,你懷了孩子,萬一受了寒氣,可不得了。”
她被尚書文最後一句話打動了心扉,心甘情願地回去了。
第二天,部隊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有些尚在試驗中的藥物缺少了。說大,是因為那些藥物有毒,畜類身上注射了這些藥物後,剛開始沒什麼,過了一段時間後會四肢會變得怠惰,如果此刻受了丁點刺激,畜類就會立刻死亡。說小,是因為藥物缺少的分量不多,應該不會造成大事故。部隊調查了幾天後沒有任何結果,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她印象比較深刻的是,當她和尚書文說起這事時,尚書文卻衝她狠狠地發了一場火……當時她特別想不通,事後,尚書文解釋說,當時太擔心她的身體了,怕這些事情影響了她。她也就釋然了,沒再往心裏去。而且,這之後,尚書文對她越發體貼入微,簡直把她捧在了掌心。此時細細想來,必然是尚書文偷走了那些藥,用來對付苗小花父女了。
難怪尚書文明知道老李身體出了這麼大的狀況,卻還是任由他擔任司機。當時尚書文告訴她:“老李都快要退休了,如果這時候因為身體而讓他走人,那他會怎麼想?算了,以後我盡量少坐車!”
她那時還很感動,覺得尚書文真是一個一心為下屬著想的好領導,沒想到尚書文居然險惡到這種程度!他要借老李的手滅他姐姐姐夫的口!
尚書文,你口口聲聲說沒有你姐姐就沒有你,可你卻是這樣報答了你的姐姐!你究竟算個什麼東西?
一道深淵在她的腳下裂開。下沉,下沉;它在往下沉,無邊無底。婁佳麗滑進了這個深淵,感到它的邊緣在她的頭頂上合攏,並且明白,隻要她活地世上,就永遠不會再出來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