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婧癱軟在地毯上,恐懼和疲憊令她說不出話來。
從她戴上指環,到取下指環,不過短短兩分鍾時間,但是她卻像變了個人似的。她的頭發失去了剛才的亮澤,變得幹枯脆弱;她的臉蛋失去了剛才的明媚,變得蒼白憔悴;她的肌肉失去了剛才的彈性,變得鬆弛發皺……兩分鍾內,她竟似老了二十歲。
莫小魚看得幾乎沒有傻掉,這玩意兒太詭異了吧!居然是微型吸血鬼。幸好她已經擺脫了它!不然,萬一某天深夜,它饑不擇食,真的怎麼死都不知道!
“繼承人呢?”大人物矮下身子,問道。
高婧指了指她座位上的按鈕。
任飛走上前去,在按鈕上按了一下,高婧的座位緩緩向前移動,露出一個暗格來。任飛走了進去,不一會兒,他牽著莫寒的小手走了出來。
“小寒!”莫小魚撲了上去,蹲在莫寒麵前,連連打量著兒子,“你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怕不怕……”
她還要繼續問下去,莫寒湊過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媽媽,我和爸爸在一起。”
“爸爸?”莫小魚怔了一下,隨即醒悟莫寒說的是淩雲,不由怒道,“他不是你爸爸!”
莫寒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媽媽,你又任性了。”
“我任性?”莫小魚幾乎暴跳起來,“莫寒,我告訴你,淩雲不是你爸爸!從今天開始,我們不認識這號人!”
“媽媽,”莫寒看了看周圍的大人物,“家醜不可外揚!你和爸爸的矛盾,我們回家解決。”
“莫寒!”
莫小魚還想爭辯,一個大人物把她擋了開去,把莫寒迎接到了他們的圈子裏。
奇跡出現了,剛才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居然都不約而同地用一種柔和的慈祥的目光仰視著莫寒!仰視?難道莫寒突然長高了?不,沒有!莫寒還是那點兒高度,一米十不到吧!莫小魚不怎麼確定,她有半年沒關注莫寒的身高體重了。以前是必須關注的,因為莫寒瘦,她擔心莫寒營養不良,就一直很上心。可是自從遇上了淩雲,莫寒就像吃了什麼激素,胃口倍兒好,身體倍兒棒!手臂上大腿上一把捏上去,肌肉硬邦邦的,莫小魚要是不使把力,還真的擰不動呢!
扯遠了啊!
莫寒沒有長高,是那些大人物變矮了。可是大人物怎麼會變矮了呢?
莫小魚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莫寒正騎在一個大人物的脖子上。
老天爺啊!那可是掌握著世界最新科技,掌控著世界各處經濟政治軍事大權的大人物,居然和他的兒子玩起了騎牛牛。
還不止,接下來,每一個大人物都走到莫寒身邊,伸出自己寬大的手掌,和莫寒鄭重地握著手,嘴裏咕噥了一句話——莫小魚聽不懂。可是,莫小魚發現,她兒子好像聽得懂,因為她兒子居然非常認真、嚴肅地回了一句話——聽那個發音,應該屬於同一個語言係統的。
莫小魚又要揉眼睛了,莫寒,這個一絲不苟地像個小大人似的和這些跺一跺腳就會引起世界級風暴的大人物交流的孩子,是她兒子嗎?誰教的他這一套啊?
她不相信,她無法相信啊!
最後一個大人物握過手後,把莫寒抱了下來,放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後第一頭“牛牛”和莫寒鄭重握手,也是說了一句話,莫寒同樣鄭重地回複。
此情此景,莫小魚忽然想起了《睡美人》裏麵的十二個女預言家,那些女預言家也是這樣輪流著向公主送上祝福,快到最後一個時,沒被請到的女預言家出現了,她向公主施展了十六歲死亡咒語。不過幸好那還沒說出自己祝詞的第十二個女預言家把十六歲死亡咒語變成了睡眠咒語。
莫小魚傻乎乎地想象著,莫寒已經從大人物手裏接過了指環。
“不要!”莫小魚陡然回過神來,連忙大叫,“小寒,不要戴那個吸血鬼。”
“媽媽!”莫寒居然擺出很丟臉的表情,“不懂可以沉默。”
“小寒,我……”
指環套入了莫寒的手指,莫小魚緊張地抽了口冷氣:“快取下來啊!”
下一秒,她重複了她剛剛鄙視過的高婧的動作,並且迅速將之發揚光大,她五體投地地伏在諸位大人物腳下:“求求你們,取下來啊!”
“莫老師!”任飛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攙扶起莫小魚,“小寒是繼承人。”
“我管他什麼繼不繼,任飛,你要是還顧念我們曾經的友情,請你馬上讓他們把指環從小寒手指上取下來。”
友情?
任飛的眼睛裏飛出了兩個問號,他和莫小魚之間,存在那種東西嗎?
“任飛,你那是什麼表情?”莫小魚火大了,“就算不是友情,至少你總傾慕過我吧?”
任飛鬆開了手,警惕地和莫小魚保持三尺以上的距離,拜托,他還年輕,不想英年早逝!也不想像小四那樣被放逐在異國他鄉孤苦伶仃!
失去了任飛的攙扶,莫小魚差點栽了個狗啃泥。幸好,一雙小手扶住了她:“媽媽!”
“小寒!”莫小魚焦急地打量著莫寒,臉色白了,人瘦了,完了完了,“小寒,你讓他們……人呢?”
就她和任飛說話的瞬間,那些人居然鬼魅一般地消失了。
“媽媽,我沒事。”莫寒舉起了他的手,“你看,它很喜歡我,已經成為我手指的一部分了。”
的確,指環和莫寒的融合速度極快,莫小魚花了五年多的光陰,才讓指環變成她中指上淡淡的一條肉色細痕,不仔細看,不會注意到什麼。但仔細一點,還是能夠發現指環的存在。可是莫寒呢,莫寒的手指上什麼都沒有。
莫小魚抓起兒子的雙手,挨個兒檢查過去,真的沒有!
她大大地鬆了口氣,喃喃道:“還好,他們到底是有修養的人,不會不理會一個母親的哀求。”
“媽媽,它就在我這兒。”莫寒指了指他右手的中指。
莫小魚定睛細看,疑惑地說道:“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