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達放眼望去,這個很像塤的東西上麵有七個各不相同的橢圓形狀孔洞,其中一個稍大的孔洞單獨開於一端,那或許是用來吹奏的地方,它周身有綴花圖案,和從前調查資料裏提及的無麵教教徽一模一樣,它們共同構成了簡單的人的五官,“我們起初以為是吹奏樂器塤,但是我們嚐試著演奏,哪怕隻是按住一個孔洞,或者另選孔洞吹奏,它都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但是,如果什麼都不按,直接對著這一端稍大的孔洞吹,它就會發出穿透力極強又空靈的鳴聲,那聲音就像嬰兒的啼哭一般……所以我認為,這個東西是無麵教用來傳遞簡單暗號的發聲工具,那麼,接送人不會荒誕到在這附近等待成員出入,是需要用這個東西來引導他們的。”
沈琳達看著張大龍那胸有成竹的推理演說,覺得他腦子裏還藏著很多的計劃:“如果這件事屬實,那麼你我也不必犯險地深入敵後,用這個東西來引誘他們當中一部分的人上鉤,或許還能找到其他偽裝的辦法,讓我們和羅曉鋒一同順利地混進據點。”
張大龍輕笑道:“嗬嗬,這正是我今天來這的原因。”
“哇啊——哇啊——”黑暗中響起了一陣又一陣喋喋不休的嬰兒啼哭聲,那聲音貫徹進通道的深處,滯留在前方努力地傳播進去,卻被其後重複、間斷傳來聲音趕來堆疊,形成重重的共鳴,好像有很多嬰兒在這黑暗的甬道裏一同幽幽地叫喚,那聲音不僅絲毫不沸騰,反而更顯清脆、空曠、細膩而漫長,叫人沒有絲毫的煩躁感,也沒有一點的憐憫心,有的隻是被那些聲音籠罩,而體味到的孤寂和憂鬱感。
“是誰在吹,吹得這麼恐怖的聲音。”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麼幽怨的哭聲,而不習慣了吧。”在甬道的深處,兩個黑影佇立在那,聽聞這聲響不由地感慨,也加緊腳步朝聲源的方向襲去。
羅曉鋒終於放下這個吹了好久的木塤玩意兒,生怕甬道的盡頭沒人聽到他的信號,他躺在砧板上閉目等待,休息半晌後,欲要接著吹響。
“你……是神手張三?”羅曉鋒的耳朵裏被這忽而鑽進的低音驚詫,眼皮底下也充滿了莫名而來的紅韻光芒,他放下木塤、睜開眼,兩個異常的人圍在他身旁,讓他嚇了一跳!這兩人一身似傳教士的黑長袍、黑披肩,頭部被純白色輕紗布料的頭罩包裹,隻透出輕微的麵部輪廓,而雙眼處異常地閃爍著耀眼的紅光,在黑暗中顯得極為奇異,羅曉鋒想這大概就是無麵教教徒的著裝吧。
“……是我。”羅曉鋒定定神,小心回答。
“你不是被警察抓了,還被血手陸二殺死、挖掉了臉皮嗎?”
“警察的那套把戲,你們居然也相信?那是為了騙陸二入局的假象!我好不容易從審訊室裏逃出來,還弄到了警方的重要情報,你們趕緊抬我進去,不要耽誤大事了!”教徒們遲疑了一下,又問道:“但是接送的信號,不是這個音調,你的吹法是表示求救的。”
“哎呀,我在警察那被嚴刑拷打了好幾天,天天被他們催眠、洗腦搞得精神失常,哪還有記憶力記那麼多旋律。”
“好吧,閉上你的眼,躺著不要動,直到紅色聖光的出現。”兩個教徒的眼睛熄滅,一切又轉入黑暗當中。
羅曉鋒輕笑著不閉眼,兩人催促地問道:“你怎麼還不閉眼,有什麼好笑的?”
“看你們上麵!”
“什麼?”這兩人抬頭之際,隻見甬道上方的牆壁忽然像墜落了一般,即將砸在他們頭上,教徒們驚愕間,羅曉鋒迅速伸出雙手袖鉤,勾住他們的腳、將他們絆倒在地,那掉落、坍塌的牆壁卻如飄蕩的巨大黑布,罩在他們身上迅速收縮、束緊,掙紮間,上方躍下沈琳達和張大龍,壓在上麵對其施加毆打,不多時,布下的兩個教徒已沒了動靜。沈琳達和張大龍小施伎倆,在這個並不平整的道路中,采用最合適的布下隱藏,與環境融為一體,並在梁上設定釣線固定和操縱布袋陷阱,隻等對方上鉤,與羅曉鋒配合、趁勢突襲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