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下了整整一夜的暴雨終於停了。
柳州城的百姓也沒有聽到那昨晚發生的那一場戰鬥,黃門侍郎府在一夜之間被查封了,那個平日裏有些神經質的侍郎和他耀武揚威的侍衛們似乎在一夜之間便失去了蹤影,就像是泡沫一樣,哪裏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前日因為一個琴師而火遍了整個柳州城的大風戲館今日也閉關謝客,據說是因為琴師身體有恙,不能彈奏。
但是沒有人能把這兩件事聯絡起來。
此時防城衛署的地牢之中,杜勳和孫茂正站在一座監牢之前,監牢中關著的正是黃門侍郎張晨,但此時張晨沒了平日裏的耀武揚威,有些頹廢。
杜勳雙手背在身後,淡然道:“張侍郎,昨日在你府上查獲了女性的手掌七對,和之前在柳州城內失蹤的琴姬相吻合,現在我們已經切入調查,懷疑你和之前女琴姬的失蹤有所關聯,你可有什麼說的?”
張晨抬起空洞的雙眼,他眼中的神采似乎在昨日被盡皆掏空了:“嗬…嗬…嗬,是我做的啊,我張某人平日最喜愛的就是這些琴師啊,琴姬啊的手了,你說大家都是同樣的手,為什麼他們能奏出這般美妙的音樂啊?我就把它們全部砍下來,好好研究研究啊,你看過我的那些收藏嗎,那都是一等一等的手啊!”他錘錘自己的巴掌,“隻是可惜了周先生啊,那麼一雙精致的手,不能被張某人擁有…”
孫茂有些厭惡地看了張晨一眼,他們已經在此套問了這黃門侍郎好一會兒,但他卻像瘋了一樣不會言語,無奈轉過身子對著杜勳說:“小猴,我們走吧,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
杜勳撓撓腦袋,有些尷尬。
孫茂拉著他:“這裏現在沒人,我這般叫你也是可以的吧,你不會連老兄弟叫叫昵稱也覺得尷尬吧。”
“不會不會。”杜勳連忙擺手。
他們走出地牢,雨後的陽光有點強烈,孫茂伸出一隻手放在眉骨上,遮擋住刺眼的陽光。
他看杜勳居然直直地盯著太陽看著:“小猴,你真厲害,居然可以直視這麼強烈的陽光。”
“嗨,我們練武之人除了練身體,這眼力也是相當重要的。”
孫茂清了清喉嚨:“大勳,說回正事,這你說昨日你趕到的時候黃門侍郎府的衛士有數百人之多,但是卻全部死亡,對嗎?”
“是啊,當時隻有我和十三兩個人加急趕到了侍郎府門前,到府裏看到的隻有文雨和張晨還有意識,而活著的隻有他們兩人加上曹謙了。你說這到底是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這些侍衛殺光啊,我看著牆邊門旁四處都有血汙和屍體,這明顯是連逃都沒逃掉啊。我們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這屍體少了兩具,然後一個隊員在靠近大門的地方發現有兩個血泊,我和十三觀察覺得那是人被刺中胸口才會流出這麼多的血,而且那兩個血泊是在草地之上,有明顯的倒下的痕跡,但是後來我們找遍整個侍郎府都未曾找到這兩人的屍體。我們很肯定少了兩個人。茂茂你放心,這事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不用了,大勳,這事直接翻過去好了,消失一兩個人也很正常,不用去找了,否則弄得滿城風雨反而不好。我隻是很好奇這一百多人到底是怎麼就死去了啊?”孫茂很疑惑,雖然他覺得很有可能殺掉這一百來號人的就是曹謙,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曹謙僅僅跟著十三練了半年劍就能達到這種程度。
“這可不好啊,茂茂,這死了一百多號人,可不是說過去就過去啊。還有這曹謙還未醒來,我問過文雨,她似乎也受到了驚嚇,不肯說。而這張侍郎,剛才你也看到了,也變得神神叨叨的,估計隻有等曹謙醒來這才能問個明白。”
孫茂拍拍杜勳的肩膀道:“不管是誰殺的,他這不是保住了你的兩個手下嗎?而且還讓我哥哥勢力受挫啊。估計這次我哥哥會發瘋了,這他在朝中的消息全部來自這張侍郎,這張侍郎這個把柄被抓,估計是沒戲了,我這哥哥少了張侍郎可相當於是相當於戳瞎了他的雙目啊。大勳你可得小心點了,這次雖然和你沒多大關係,但是他可是把曹謙認作是你的人,你害他栽了這麼一員大臣,他估計得找你麻煩了。”
“茂茂,這可不像你啊,這可是一百多條人命啊!”
“大勳,這件事到此為止了,你別再說了。”孫茂正色道。“倒是你家的文雨?怎麼變成女孩了。”
大勳一愣:“這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杜勳府上。
繚繚的青煙從香爐中緩緩噴出,周文雨將窗戶推開,讓陽光灑在曹謙的房間內,房間中有些許灰層,和陽光混合在一起,凝成一道道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