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回來的路上,馬車裏寂靜無聲,我肚中有氣,又覺得在異性尤其是一個帥哥麵前放出來實在有夠丟臉,隻好一直憋著。恨不得路坑坑窪窪,也好解決一下。最後實在憋不住了,隻好塞住耳朵,就當沒聽到。
哇,爽!
拉開簾子看外麵的風景。
此時已經相當晚了,好多人家都已經熄燭睡了。
安靜的夜,空中懸著的月,氣氛不錯。今天的月亮雖然不是圓月,卻異常得亮,皎潔的月光蕩滌了世間萬物的五光十色,將大千世界浸染成如夢幻一般的銀輝色,人的心情也分外寧靜祥和。我正感慨著,突然看到了一個東西——確切地說是個人,衣衫襤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鑒定下:應該是乞丐——吧。
在現代的時候,我對乞丐一向嗤之以鼻,向來十個當中有十一個是騙子,好像有說乞丐背著LV包包乞討的,實在令人發指。不知怎麼了,今天對這乞丐突然起了憐憫之心。或許是因為這月光把我的心都弄得柔軟了吧。
“停車。快停車。”我拍著大腿叫起來。
白青淩疑惑地看著我,倒也沒有製止。車夫停得很快,我因為慣性,身形頗有些不穩,晃了兩下,沒看旁邊的白青淩,就迅速跳下馬車,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那人身邊,衣衫破爛,卻身形曼妙:居然是個女人,估摸著應該有15,6歲的光景,渾身上下血汙汙的。
我忙觸了下她的鼻息,還好。
活著。
哎,這麼晚了,一個人躺在這裏,瞧她這滿身是傷的樣子,要是我不救她,那必定凶多吉少了。
“來,大家把她抬上馬車。”誰知那些人動都不動,全部看著跟在我後麵的白青淩。
拍了一下腦袋。忘了,我隻是一個女人說好聽點是個王妃,但是王爺在旁邊,哪容得我發號施令。
指了指女人:“我想救她,你不反對吧,不過你反對,我也會救她的。”
白青淩看著我,又看了一下地上的女人,緩緩說:“你認識她?”
“廢話,怎麼可能認識。”
“一個身份不明的人,你要把她帶到王府?”
“喲,我的親親王爺,你什麼意思啊,是想見死不救麼,好歹她也算是華揚朝的子民,何況一個這麼小的女孩子,能搞出什麼事情。”
他不做聲,隻看著我。目光有些寒冷,盯得我毛乎乎的,我忙別過臉去,想用目光殺死我,想都沒別想:“我自己把她帶回去,睡在我的房間,這樣就不會傷害到你這個金枝玉葉的王爺了。”鼓起勇氣說著自己的想法。話說完就一把把她拉起來。
哇,怎麼那麼沉啊。一個趔趄,女孩又躺到地上,我也跟著摔到了地上。旁邊的人想過來扶我,但是正主子不發話也隻好擔憂地看著我。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拍拍手,爬起來,來到女孩麵前,正想將她拉起。
白青淩一把拉住了我:“她都這樣了,被你這麼一折騰,我看差不多了。”看向兩個隨從,“你們兩個去把她抬到馬車上,再去請個大夫過來。”
白青淩把她安排在一個離我房間不遠的廂房裏,可惜我擔心她,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她的臉已經清洗過了,衣服也換了嶄新的,我看著她,從心裏感歎:原以為祺嬪已經是除了我自己之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了,可眼前這個女子卻更加嫵媚動人。
緊閉的雙眼,蒼白的臉,似乎根本沒有美感可言,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子似乎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讓人看了還想看。
說不定白青淩會喜歡。
冷不丁的從心底冒出來這句話,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怎麼無緣無故想到他了。突然她的睫毛有些抖動,緩緩睜開了眼睛:哇噻,果然是個美人兒。不施粉黛,自成風liu,五官配合著嬌俏可憐模樣,看了直叫人心疼。
“我死了嗎?”她喃喃地說,然後看著我,頓了頓,眨了下眼睛,“你是仙女?”
我知道自己長得不錯,算是個大美女,可是仙女的話還多少有一小指頭的距離。
“不是,你沒死,現在在王府,是我們救了你。”話畢,她的臉更顯蒼白了,聲音突地尖利:“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麼高深的道理,憑你的智慧,估計也理解不了。我眨眨眼睛看著她:“救都救了,有什麼為什麼的。”
她費力地掙紮下床,四處看了看,朝牆衝去。等我回過神時,她已經倒地了。
我顫顫巍巍地走近,險些栽下去:女子額上一灘血,還在汩汩往外流。
這什麼情況?算是上得哪門子戲碼啊?
“啊,來人,快來人啊,叫救護車啊。丫的,打電話呀,119。”好容易穩了下心神,我手忙腳亂地蹲到她跟前,抖著手,觸了一下鼻息:
好像沒了。
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救了你,怎麼就死了呢。你死就死吧,不要死在我麵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