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好奇心重,時不時還喜歡偷窺,但是電燈泡這種討人嫌的角色,還是敬謝不敏,見宇文天一臉深情款款,眼睛裏流出濃濃的情意,欲語還休的別扭樣子,渾身打了個哆嗦,立刻知趣地退出了房間。
房間裏情深似海,房間外冷冷清清。我才沒有離開幾步,宇文天就追了出來,隻輕輕一躍,就站在了我的麵前,依舊落地無聲:這有武功的人連走路也比一般人快啊。想想要是這些人去參加奧運會,那些個美國黑人,牙買加人定是哪兒來回哪兒去,田徑賽場上不全是五星紅旗的天下麼。
“嗯,怎麼不多待一會兒?”見他攔在麵前,我皺了皺眉,雖說兩人不會互述衷腸,但是起碼深情凝望也要個一刻半刻的時間吧,這麼一小會兒能做什麼啊。
“我隻求看小夢一眼,見到了就好了。”他垂下眼瞼,神情有些哀切,原本清冷的氣質一下子多了幾分人氣兒,看上去更加迷人。
我在心裏笑了一下:是嗎?怕是就算還有別的心思,也隻是不敢說不敢做吧,男人啊,都是一群不說實話的動物。
用我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他,沉默不語。
“王妃,多謝你這段時間照顧小夢。”宇文天頓了一頓,“我想,可能還要麻煩你一段時間。”他說得有些尷尬,表情怎麼看怎麼別扭,“我會盡快想辦法解決此事。”
“什麼事?是你和小夢的事情?還是小夢和成皓的事情?你想怎麼解決啊?”我眨了眨眼睛,雖然知道從他口中應該得不到什麼結果,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小夢和你說我們的事情,想來也是應該很信任你了。”他看著我,露出很苦澀的表情。
才怪,她是被我逼了沒辦法才說的。若是你知道我是怎麼對付你的情妹妹的,說不定殺我的心都有了。
“是啊,小夢說在這個世界上她現在隻相信我一個人了。”我現在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睜著眼睛說白話。
“是麼?”宇文天漂亮的眼睛裏充滿了絕望,一張俊顏也蒙上了頹廢之態,“我早該猜到的,我,我對不起小夢。”
“對不起?你指哪件事對不起她?”
宇文天張了張嘴,沒說話。
哼,就知道他不敢說。
“你知道小夢她喜歡你吧。我說的喜歡,你應該明白是哪一種的。”
等了很久,差點懷疑麵前的人是不是還活著。空氣中醞釀的氣氛越來越詭異。現在的我可是在讓一個武功卓絕的江湖草莽剖開內心,坦誠一段為世俗不容的感情。
這感覺,爽透了。
“知道。”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可是我們是兄妹。”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一直希望是我自己想錯了,可是事實告訴我沒有錯,後來就一直想方設法避開她,但是小夢她越陷越深。”
“感情這個東西誰說得準呢?”
他又歎了口氣,轉過身。我現在突然覺得站在自己的麵前的是一個悲秋傷時的酸人。
“那你喜歡她麼?”
宇文天的笑容更加苦澀了:“喜歡又怎麼樣,我們是兄妹。”
“白癡。”我輕聲罵了一句。練武的人耳力很好,可是宇文天好像沒聽到一樣,依然背對著我一動不動。
“我不知道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情,但是你放心隻要小夢在這裏,我們就會保證她的安全。”
“多謝。”他轉過身。
我瞧著那張原本萬年不變的臉上在這麼一小段的時間裏出現了好幾個不同的情緒,心裏暗歎:哎呀,果然多了些表情,人就更加好看,要不就像個活死人似的,跟那些個兵馬俑沒差。
“這沒什麼,王府裏那些個阿貓阿狗多呢,不過就是多養個人嘛。何況小夢這麼漂亮這麼貼心,住在我們王府這麼漂亮的大房子裏看著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