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你這滿身的傷痕又是怎麼回事?”紅錦看向秦越,又被她滿身傷痕驚在原地。
風很輕。
小雪似乎彌漫京城。
一時間紅錦淚如雨下,爾後竟完全崩潰,跪坐在地上,“我路紅錦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這輩子居然如此對我?懲罰我就好了,為什麼,為什麼要報應在我孩子身上?老天,你說話啊!”
沉默。
心痛。
傷慟得觸目驚心。
而秦越靜靜地站在房中,身形蕭瑟寂寞。
如同深秋孤自飛舞的黃葉,飄飄散散,卻始終沒有一個目的地。
飄向兵荒馬亂的北方。
可秦越心知。
絕不能輸!
絕不能死!
絕不能失敗!
她要讓天下人知道。
真正繁華的伊始,將由她來拉開序幕。
即便?她隻是一個別人認為肩不能抗,瘦不負重的女子!
剩有的時間,秦越趕去了蕭王府。蕭王麵無表情地坐在後院之中,身邊高大梅樹上,梅花初綻,如朵朵相思。
秦小侯爺到來的時候,秦銘正依靠梅花樹上,似乎是閉著眼睛假寐,小雪從他身邊飄落。
潔白輕盈。
梅花樹下斜躺著幾個早已空落的酒壇,風一吹,發出清脆聲響。
平時冷漠無情的秦銘,此刻居然帶著無措與落魄,完全不複平時意氣風發的模樣。
秦越不語,走到石凳坐了下來,猛地飲了口酒,沉吟才半晌才苦笑開口,“記得我們第一次喝酒嗎?那酒還是從西域進貢而來的葡萄酒,連陛下自己都舍不得喝,結果被我偷了出來,還順便偷了兩個夜光杯,陛下知道氣得大發雷霆,你卻一人把所有責任都攬了下來,被啟帝罰在宮外跪了一天一夜。”
又是辛辣入腹,秦越笑顏如同秋風中顫抖的殘葉。
“那天之後你就得了風寒,一直高燒不退,你母妃不受陛下寵愛,連給你就診的禦醫都是馬馬虎虎,草草了事,甚至還出言諷刺你和你的母妃。”
秦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那時我才十一歲。”
白雪飄零落下。
“那時是我第一次殺人。”
“當著其他禦醫的麵前,一刀直接把那名出言諷刺的禦醫殺了。鮮血湧了我一身,腥臭難聞。”
“那些禦醫看了之後自然不敢再怠慢你,乖乖地治好你的風寒之症。”
“啟帝問我為什麼要殺禦醫,我說他該殺。啟帝給了我一個耳光,然後把我鎖在青鎖塔,整整三日滴水未進。”
“秦銘,我秦越活至今日,所作衝動之事十件有九件皆是為你。”
“我不舍你出事。”
一瓶酒,紛紛入腹。
秦銘忽然起身,拔起青鋒劍直至秦越,劍身隻差一公分就可以刺入秦越的肌膚。
“平安地活著回來。”
秦越微微一笑,如春水映梨花,眼底似乎蕩開層層碧波。
“我答應你。”
那時信誓旦旦,笑容如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