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玉的表情絲毫未變,隻是略有些疑惑。
“我倒是不清楚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親與祖母曾經有何打算,又如何會同我說?”
“這倒是奇了,我聽著,倒是王妃自己的意思呢,我原本想著,王妃既是如此有眼光之人,那定是要來見見的,不成想……,也罷,怕是我弄錯了。”
柔然公主有些歉然地笑了笑,曼玉卻是笑得比她還要優雅。
這是來見情敵來了?兩國之間的恩怨呢?刺探軍情的勾心鬥角呢?怎麼直接就愛恨情仇了?
“孫夫人自然是弄錯了,孫夫人本不是隨朝的人,這有些事情,可不能隻聽個大概就捕風捉影,男子最是不喜這個,您瞧瞧我同王爺之間,就從沒有這樣的猜忌,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曼玉很給力地拿自己做例子,果然是十分有說服力。
那柔然公主眼睛裏雖仍有些不甘,卻也不再說什麼了。
隻是曼玉卻覺得奇怪,按理說,柔然公主既然能率兵出征,性情必然不該是如此,為了一個莫須有的風聲就擺在麵兒上同自己說這些,這跟蘇封形同的鐵閻王似乎相去甚遠。
曼玉心裏一動,這仿佛,就像是做給自己看似的,像是打算塑造出這麼一個形象來,讓自己相信這便是柔然公主原本的樣子。
曼玉不動聲色,順著柔然公主陪著她又說了會兒話,果不其然,柔然公主之後因著她聽信了不實的傳言十分抱歉,再三同曼玉表示了是她太笨了,又隱晦地提了提自己對孫望之的傾慕之情。
若是不知道柔然公主就是鐵閻王,這簡直活脫脫一個深陷之中,為了追尋自己的如意郎君和親到隨朝的公主。
隻是,這場麵很違和啊,鐵閻王的威名曼玉知道得並不少,當初蘇封帥兵前往北疆,留下自己在家裏等著的時候,曼玉沒少研究過。
除了外麵兒都知曉的軍情,蘇封給曼玉留下的人裏麵也有不少情報高手,跟他們打探出來的都是不為人知的一些內幕。
據說鐵閻王能得到這麼個稱號,可不光光是因為臉上的那副麵具。
她為人鐵血無情、手段強硬,據說她帶領的南蠻軍隊紀律森嚴,不論是誰,都一絲情麵不留,這才能夠整治出一支南蠻的鐵騎,指哪兒打哪兒,將有威武將軍鎮守的晉和關逼得那樣危急。
對待南蠻的軍隊尚且如此,更別說麵對隨朝的隊伍了,但凡隨朝軍隊失利,鐵閻王都不會放過一兵一卒,如此冷血殘暴,才讓她擁有了“閻王”這麼個名頭,所到之處無一幸免,不是閻王又是什麼?
再看看眼前這個含羞帶怯的女子,曼玉想著除非她丫的後來被人穿越了,否則,其中必然有陰謀。
隻是自己這麼一個不問世事的孕婦,柔然公主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麼?
……
柔然公主離開以後,曼玉托著肚子坐那兒發呆,不過,似乎柔然公主來了之後,她覺得沒那麼惡心想吐了?果然還是要分散注意力啊!
“她……怕是並不知曉我會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你”,蘇封抱著柔兒給曼玉分析。
“柔然公主是鐵閻王的事情,興許隻有孫望之一個人能夠確定,不過,孫望之在帶兵上陣上有些天賦,可在其他方麵就太弱了,尤其又是剛成親,對方又是陰險狡猾的鐵閻王,他怎麼可能是對手?指不定已經被柔然公主迷惑,答應了不將她的身份告訴旁人之類的。”
蘇封臉上淨是嫌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如此一來,柔然公主便會認為,就算旁人有此猜測,也是不能完全肯定的,隨朝男子不輕易會將官場上的事情說給女人知曉,你這會兒又懷著身子,更加不應該知曉,因此她才想給你留下這麼個印象。”
“可是為何呢?難不成想讓我疏於防範好報仇?你不是說她不敢也不會的嗎?”
“這我也並不知曉,不過若是她有所圖,定然不會隻來這麼一次,你可不能見了,不管她圖什麼,都跟你沒有關係,你好好兒養著就成,咦?似乎……,到這會兒都一直沒有吐?莫非已經好了?”
“……嘔……”
“娘!紅姨!桶!”
“……”
如同蘇封所料,又過了些日子,柔然公主果然再次遞了帖子,說是深感平南王妃善解人意溫和可親,讓她一個異族的女子頗感暖意,一見如故,這才厚著臉皮想要再見一見。
蘇封堅決不同意,曼玉這會兒的肚子已經十分明顯了,蘇封看得心驚膽戰,抱著她的時候手連碰都不敢碰,生怕會炸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