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又是一年夏,七月初去接小弟(也當是今年的旅遊)。

小半年不見,大男孩已經把頭發染成了咖啡色,又天生有點卷,配上墨鏡,花哨得厲害。

他嘿嘿嘿地帶我去逛了不少地方,徐微雨跟在身後,大多數時間在玩手機。

小弟幾次回頭,然後對我說:“姐,那人是來旅遊還是來玩遊戲的?balabala!(類似不懂欣賞華麗風光之類的)”

微雨聽到了,頭都沒抬,“這些風景爺我早已經看透了。”他是依照某支歌曲的調子唱出來的。

小弟:“那你是來幹嗎的?還不如幹脆別來了!”

微雨朝我拋來一眼,“我來看你姐啊。”

“……”

小弟嫌惡地搓手臂,“你這人還真是什麼都說得出來啊!冷死人了!噫,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徐微雨依然很淡定:“起雞皮疙瘩的又不是我。對了,我在你的‘非死不可’(facebook)上看到你說有女朋友了?你這話說出來,不怕你姐反對你早戀?”

“……”

“是女性朋友!女性朋友!那個‘性’你就沒看到嗎?”

“哦,原來還有‘性’啊……”

我:“……”

這是第一天。

後麵更糟糕,沒有一天不吵。

回去那天,無所不在的航班誤點。

在機場裏,小弟憂鬱地望著大玻璃外的天空:“延遲的班機哪都是那折翼的天使啊!”

……他在外國學校就是上國內網站?

回家第一天。

我陪著小弟在家待了一天,聽他嘰嘰喳喳講了一天。不禁有點小感動。

最後小弟說:“姐,我這發型已經很清爽了,你別再讓我去剪平頭了,好不好?”

我說好。

小弟目瞪口呆,“這麼容易?那我前麵講了那麼多是為什麼啊為什麼?口幹死了!”

之前的感動化為烏有。

傍晚的時候小弟跟進跟出問我晚上哪裏去吃飯?

我說:“今天徐微雨說他請客。”

小弟一聽沒勁了,“幹嗎要他請啊?!”

徐微雨剛好進來,笑眯眯說:“既然你這麼主動熱情,那你請吧?”

我看他們又要吵了,馬上說:“我請。”

晚上由我開車三人出了門。

小弟坐在車上說:“車也是我姐開,飯也是我姐請,徐微雨你怎麼好意思?”

徐微雨:“我幹嗎不好意思?我人都是你姐的。”

“……”

一路吵過去。

小弟回來,在家總是待不住,時不時吵著要去看電影,要打球,要遊泳。

我媽一天就說:“小弟跟姐姐性子還真是差好多。我叫姐姐出門她沒幾次高興的,就喜歡待在家裏。”

微雨點頭說:“清溪比較文靜。”

“是的哪,跟弟弟性子完全是南轅北轍。”然後我媽媽開始打比方說,“如果家裏的遙控器掉在了地上,小弟看到則會拿起來放在茶幾上,而且放得很端正,而清溪則隻是看一眼,不會撿,她會跟我說‘媽,如果你看電視的話,遙控板在這邊’,指了指就完了。”

我……

微雨忍笑:“清溪……比較大而化之。”

其實,我隻是覺得,它老掉,還不如讓它待在地上了,也減少摔壞的概率。當然對這觀點苟同的人真不多……

晚上跟徐微雨和小弟窩沙發裏看電視。

小弟:“姐,你掉頭發好厲害啊。”他說著捏起沙發上的幾根頭發。

我下意識回:“憑什麼說是我的?”

徐微雨突然笑了,說:“清溪,你竟然也有小白的時候。那頭發一看長度就知道隻能是你的。”

呃,好吧。不過這兩人什麼時候同仇敵愾了?

結果還沒等我說,小弟就已發飆了,“你幹嗎說我姐小白?你才白呢,你全……你最白!”

微雨“嘖”了一聲說:“行,我白,你黑行了吧,來,小黑,去給白爺叼瓶飲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