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受到她的不安,楚懷昀傾身到□□攬起她,讓她倔強的小臉靠在自己肩膀上,不理會她的話,兀自說道:“那天下午,我本是要去與你解釋的,卻遇上九弟你們……我答應白黎的婚事不過是權宜之計,若是不出我所料,年關一過大軍就可出征,這一仗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兩年,三年?或許更久,久到……白黎等不及我回來。”
“若真如你所說,這一仗打上個兩三年,那不僅白黎,隻怕連左丞相白顧卿都等不得你回來,改去支持別的皇子。”靠在他溫暖的懷裏有種說不出的安心,可讓人安心的也隻有他懷中的溫度而已,他的話多半是不能信了,若是信了,日後傷心的還是自己。
知她的性格,楚懷昀雖然覺得苦澀,可也不點明,隻是輕笑道,“朝中不過我們三個皇子,真想知道白丞相不跟著我的話會去跟誰?”言語間的諷刺毫不掩飾。
“也罷,我還計較什麼,其實白黎即便嫁了你,隻怕也過不上幾天好日子。”月悉華微微搖頭,把全身的重量都放鬆地靠在男人懷裏。
有了莊妃這一樁事,無論楚懷昀成與不成,都不會留著白家人。忽而又微微一笑,忍不住想逗逗男人:“說來,如果白丞相知曉他的女兒做了什麼事,知曉皇帝對你的猜疑,隻怕立刻就放了你罷。”
“不盡然,若他知道父皇想要除掉我,除掉白家,隻怕與我捆得更緊,因為旁人不會像我這樣信他。”墨黑的瞳中光芒漸漸隱去,楚懷昀捋著麗人胸前的一縷發絲勾纏把玩,如此細致的動作像個孩子。
“旁人也不會像你這樣恨白家,不是嗎?”月悉華嗤笑,心情卻更沉重了些,因為就在方才她提到莊妃提到皇帝的猜疑時,男人胸口處的心跳突然快了一些。
殘害親子,隻怕隻有皇家才能做得出來吧。
“楚懷昀。”忽然抬起頭與男人的目光對視,月悉華悲涼一笑,“這個孩子掉便掉了吧,日後,也不想再有。”
看著男人皺起眉頭,看著男人眸光幽深。“為什麼?”他說,言語中的悲痛倒不是假的。
“這不是要出征了嗎?我想跟你出征。”把頭埋進男人的懷裏,索性拉上被子隻露出墨黑的發線。
頭頂傳來一聲長歎,隻覺得他手臂一揮,室內陷入黑暗。
“悉華,是我負了你,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會有很多可愛的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就像悉華,如何?”他認真地說道,在她的發絲上落下一吻。
她抱著被子輕輕點頭,沒有告訴他——如果,他做了皇帝,那麼她們之間再沒了以後。她不會允許自己的愛人和別人分享,更不會允許殘害親子的事情發生。
這是她與楚懷昀之間永遠也跨不過去的溝壑,深得直比馬裏亞納海溝。
“楚懷則到哪裏去了?”黑暗中,月悉華微微抬起頭狐疑地問道。
她的頭剛剛抬起,又被男人壓了回去,他有些惱怒:“你問他做什麼?還想與他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