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月悉華輕聲喚道,兩人離了不過兩三步遠。嚴婉婉驀然側頭,望著月悉華的眼睛中寫滿了不可置信,身形被定住一動不動。
月悉華隻是微笑著,許久不見,嚴婉婉豐腴了些,褪去了少女的純真卻不顯得妖嬈。過了一會兒,嚴婉婉微微啟唇,囁嚅道:“月大哥……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嗯?”這聲大哥把月悉華叫的愣了,轉而想到今日仍是穿的男裝,想來嚴婉婉還不知道她是女子,“身子好了許多,一直想要去謝謝婉婉,隻是威王府我去多有不便,這才一直耽擱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婉婉。”
“月大哥說的什麼話,若是要謝,也不知該是誰謝誰。婉婉能幫上忙就很高興了。”她上前兩步想拉起月悉華的手臂查看傷勢,卻又退了回去。態度客氣恭謹,疏遠中帶著一股熱切,好像她期盼這一刻期盼了許久,而見到月悉華就是她生命的全部一樣。
道謝的話說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都靜靜地站著,想問問嚴婉婉在王府中過得可好,可又覺得這話不妥當,倒像是探查機密一樣,畢竟……立場不同。
還是嚴婉婉先開了口,她不安地絞著手帕,像是要把自己的心都絞進去一樣:“婉婉今天來廟裏……其實……是為了月大哥祈福……”
“祈福?”月悉華詫異,翠濃和王強站在她身後一臉敵意地望著嚴婉婉。
“邊境戰事在即,婉婉知道月侍衛一定要去的,想著來求個平安。”嬌麗的臉頰上飛起兩抹暈紅,膚色潔白如玉,又有一顆嬌豔的朱砂痣相襯,這樣嬌美中帶著三分羞澀的臉龐,任誰看了都會不由得被吸引。
這京中的女子,月悉華見得不少,可讓她真心喜歡的也隻有嚴婉婉。
“婉婉不必擔憂,我去戰場不過是守衛在王爺身邊,說不定連上前線的機會都沒有,也沒什麼要緊。”月悉華微微一笑,但是心裏還是暖暖的。
“王妃,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回了,這天寒地凍地,凍壞了身子怎麼是好。嬤嬤們還在山下馬車裏等著,她們帶著王妃的衣物,快回去穿上吧。”從嚴婉婉身後走出來一名碧衣丫鬟,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
月悉華這才認出來,正是那日初見時嚴婉婉的隨身丫頭,便朝她笑了笑,又轉向嚴婉婉:“婉婉身份不同,莫要在這裏久站,早些回吧。”
“可是……日後還能再見到月侍衛嗎?”一陣風吹過,吹起嚴婉婉金簪上懸的銀紗,擋住她的臉上,讓她的神色顯得悠遠難以捕捉。
“等從邊疆回來,自會再見。婉婉放心便是。”不忍看她這副失神的樣子,月悉華出言安慰道,隻是能不能再見,誰又說得準呢,也許這一別便是相逢無期了。
想到這裏,月悉華不由得惻然,這個像妹妹一樣的女子,雖然隻見了一麵,卻總是縈繞在她的心間。披風下衣袖舞動,一抹銀白的亮光滑到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