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墨黑的瞳色變了數變,從茫然到不解,再到驚恐,他一把抓住麗人的手臂,顫抖著聲音,小聲的問道:“悉華你看不見我?是不是?”
麗人沒有回答,營帳中一片靜寂。
“是不是?!悉華,悉華你回答我!”聲音驀然拔高,帶著驚恐與不可置信。月悉華側了臉,這種情況下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冰冷的氣息在帳中環繞,蕩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男人猛地轉頭向外,發絲飛揚,厲聲大喝:“軍醫,傳軍醫——!”
進來的卻是一身泥汙的肖餘生,得了月悉華安全回來的消息,他連衣服都沒有換就著急趕回來,卻還是比楚懷昀晚了一步。
當時,他在懸崖峭壁上,而楚懷昀領了士兵從山下繞行,山腳離軍營甚遠,想來,那人一定是快馬加鞭急趕回來的。
待看到□□麵容憔悴蒼白的麗人,他忍不住向後趔趄了一下,緩緩走過去,望著她那雙棕黑的眸,擔憂道:“怎麼搞成了這副樣子,快讓大夫檢查檢查有多少傷處,怎麼渾身都是血。”
聽出是肖餘生的聲音,月悉華憂傷地搖了搖頭:“都不是我的血……”
“嚴迦買?”
“不,是王強。”她說,聲音顫抖充滿了焦急和擔憂,“他現在怎麼樣,有大夫過去看嗎?他需要接骨。”說著就想從□□起來,可手一滑按到了床外,忽的向下跌去。
這一跌直把床邊男人的心魂嚇飛,連忙伸手攬住她,將她輕柔地放回到□□,眸中哀傷不減,他說:“那小子命大的很,現在正昏睡著,大夫晚去一會兒也死不了人,你現在隻需要好好照顧自己便是。”
肖餘生又趔趄了一下,折扇柄狠狠地拍著左手手心,眉頭緊蹙:“早該拉住他,不想他竟然偷偷跑去找你!”
軍醫來了,卻是府上的薛大夫,月悉華也是聽聲音聽出來的,也怪不得楚懷昀會讓他來診治,這軍營中,也隻有他知曉月悉華是女兒身。
他慌忙讓楚懷昀放開□□的麗人,檢查結果和嚴迦買所說的一樣,胸腔裏斷了兩根肋骨,再來便是右肩的傷口感染潰爛,別處倒是無甚傷痕,比起來要比王強的輕上許多。
幸而嚴迦買即使給她做了固定,肋骨並沒有傷到內髒,隻需固定後好生將養便是,右肩上的傷痕潰爛相對嚴重了些,畢竟山穀下空氣濕潤,又不知那霧氣中有沒有對人體有害的毒素,沾到傷口上必然要發炎潰爛。
等把肩膀的傷清理幹淨,又開好藥方,薛大夫收了藥箱,緩緩起身:“月侍衛上一次的傷還沒有調理好,如今舊傷加新傷,若想徹底好起來隻怕不易,隻用藥物不行,關鍵在於靜養。”
楚懷昀定了神,墨黑的眸中暗流湧動,聲音冷如冰錐:“她的眼睛呢?”
“眼睛?!”薛大夫一臉不解,撫須走到近前。
棕瞳隨著他的靠近一動不動,未生出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