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師父眼中帶著那興奮的光芒,但是一時間堯烈感覺到師父衰老了很多,並不是相貌的衰老,而是精神的衰老,那是長輩看到晚輩成材而得到安慰的神情,給人一種再無牽掛和看到希望誕生的感覺。

“堯烈,師父悟道千年如今也大限以到,應該是在明日正午,估計為師過不了這一劫了,天雷的威力之大,元嬰受損的我是接不住它的,你拿著我給你的信物和你師兄收拾一下,明早就回悟語門,為師不想連累你們。天劫的劫雷威力很強大,就是遠在百裏外的菩提寺都有可能收到牽連,回去記得要扶持師門,以你的潛力,用心修煉定能辦到,畢竟現在的修真界達到元嬰後期高手的沒幾個了,盛唐時的修真大戰活下來得不是飛升了,就是隱居了。不去招惹他們一般不會有是,就算有事,你的兩個師叔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回去好好修煉逍遙訣,如果你能全部學了,就是大羅金仙也奈何不了你。雖然如此,但不要到處去惹是生非,畢竟一山還有一山高,天外有天,為師也不敢保證世上還有更厲害的存在。”

聽著意思,堯烈明白,自己進的這個門派還真是修仙的,大街上那些仍紙錢,擺黃旗杆子抓鬼的跟自己比起來隻是鳳毛磷角.

停頓了一下,師父又繼續說到:“為師妄稱修道之人,卻不知何為道,知道修的是道,達到大乘經天劫成仙,卻不知道是什麼。天道,天道意為何。畢竟我們悟語門至今能經天劫的隻有兩個,而且都曆劫失敗,不能對仙界有進一步了解。都知盤古開天辟地,女媧補天造人,但是又是誰創造了盤古,誰造了女媧,誰能告訴我......,如今為師就要曆經,為師知道自己的情況,連一件防禦的法器都沒有,天雷是撐不住的,唯一的下場就是灰飛煙滅,嗬嗬,形神俱滅。”

麵對此時神情居喪的師父,我和師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唯一有的隻是勸導師父,不要讓一個即將因渡劫而形神俱滅的人在人生最後的一個晚上失眠。

“師父,不要這樣難過,還有堯烈在呢,師弟天生的天經神脈,而且又能在一天之內達到結丹初期,他一定會繼承師父的意誌,百年內必會化羽成蝶,踏足仙界,探索天道。”師兄勸解地說。

也許是師兄的話勸解有效,也許是師父不想我們也跟著難過,師父不在顯得那麼居喪了。他轉身出了道觀,停在院內,低聲道:“天道難測,非人而定,逆天而行,天怒、人冤;不結非仇非恨之怨,不做無章、無序、無規之人,謹記,謹記。”說完這段可以稱為遺言的話,師父如電一般瞬間從院內一閃而末,院內,師父所帶起的塵土慢慢飄落下來,仿佛沒有飛起一般。

次日,整理師父物品的時候,在包裹上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麵寫了十六個字:追尋天道的願望就教給你了。——劫電絕筆。“師父呀師父,難道仙界的神仙就知道天道何意嗎,恐怕連神都不知道吧,也許居喪的不光是你一個人,因為我們至少知道我們從何而來,而他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有師兄帶路,不到正午就到了菩提寺,寺裏依然和前天來時一樣,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唯一大的變化就是,今天有一場法事,好象很隆重,在和師兄上前詢問才知道,原來有個招車禍的大人物要在這裏超度,因為對於佛教來說,人因車禍而死是最不吉利的,叫做橫死,於是死者家屬把死者運到了菩提寺進行超度,好讓死者上天堂,免入地獄受苦。仔細一看,喝,這不是那個成天貪汙腐敗,以欺壓小商販為快,包庇自己私營公司漏稅的稅務局長大人麼,叫什麼馮長壽,不挺長壽的麼,怎麼讓閻王拽下去喝酒去了呢,死了活該。似乎一些香客也對這為局長不滿,在身邊的議論紛紛,估計這幫家夥以前都作過買賣。

超度馬上就開始了,畢竟這麼個死人放這太招蒼蠅。那些和尚開始大聲的誦經,再加上敲木魚的,說成大合唱還差不多,就在這幫和尚念了二十分左右的時候,後山突然烏雲密布,雲與雲摩擦發出了震耳的雷聲,無數的閃電在後山百裏的地方炸開,方圓百裏包括菩提寺在內,山崩地裂,天雷所過之地,草木成灰,電閃之處,石碎天驚,山上大部分的野獸在沒有發出恐懼的叫聲時就已成為焦炭,就連會飛的鳥,也被這驚天的景象所嚇的無一能逃,就算逃也未必能逃的掉那天雷覆蓋的天空。天雷邊緣的菩提寺也地震山搖,所有的香客,包括那個馮局長的親戚、朋友,甚至剛才還在那裏盤腿唱佛經的住持都向山下跑去,惟有我和師兄在這個已無半個和尚寺裏向後山的方向往去,寺廟房屋的倒塌不能對我這個金丹初期的修為起到傷害(衣服除外),即使我什麼道法都不會,而師兄堯啟雖不能修真,但他那臃腫的體格卻隱藏著強橫的外加工夫,對這一切也不在話下。當第五十道電光過後,這場天劫結束了,我和師兄都落淚了,師父渡劫失敗了,九十九道天雷剩下的四十九道也因沒有了目標而停止,師父徹底的死了,沒有輪回。修道之人大乘後,就脫離了六道輪回,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曆劫失敗靈魂會和肉體一起消失,除非肉身仍在,方可還魂。但是沒有人能在天劫下肉身不滅的,除了神。一個曾經是威震四方的悟門四仙,一個在修真之戰中存活下來的僅有的修真高手,一個一心探索天道的修道之人就這樣在這個世界消失了,永遠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