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跺了跺腳,繞過蘇師爺就往外走。
蘇師爺也是真的惱了,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饒地道:“柳雲,你給我把話給我說清楚,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當著這麼多的人,本來先前就是丟人丟的厲害,柳雲本就想快速逃離這裏,可是,萬萬沒想到,會憑空蹦出個世伯,竟是這般當著大庭廣眾之下不顧形象拉扯自己,眼看著門外街道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更多的人則是不斷對著他指指點點,柳雲內心也是有些怒了。
當下便是徹底翻了臉,氣極敗壞地道:“姓蘇的,你管的也太寬了,不要說你是我那死去父親的至交,就算是我父親,想當初,他也是管不得我,你又算什麼,快,給我放手!”
蘇師爺卻仿佛是沒有聽到似得,徑直用力拉著前者,不讓柳雲離開,執拗地道:“你先把話說清楚!”
“你放手!”
李夫人鄙夷地道:“真是個沒有用的廢物!你不說,我替你來說。”
李夫人挺起胸膛,睨著蘇師爺,傲然道:“你問我跟柳雲是什麼關係?我告訴你,他吃我的,喝我的,交些狐朋狗友的開銷,博戲賭彩的花費,全都是我的,你說我跟他什麼關係?”
李夫人捏著手帕,說一句,逼近一步,盛氣淩人地道:哦……,我還忘了告訴你,就連他父親經商失敗,死後的欠債,都是我給他出的,你自己問問你的這位至交子侄,本夫人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柳雲麵紅耳赤,麵對蘇師爺羞怒不堪的眼神,他隻能無奈地舔著嘴唇,把唇上薄薄的一層唇膏都給舔沒了,卻是再也沒有用力反駁。
蘇師爺氣的渾身發抖,指著柳雲,恨鐵不成鋼的道:“你……你……,男子漢該頂天立地,可你竟然這般沒有出息!我知道你家境破落,父親臨死前欠下大批的賭債,可富人有富人的過法,窮人有窮人的過法,人窮,誌不能短,你連臉麵都不要了,居然做人麵首,虧你還是個讀書人,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
這時,街上人聽到這邊動靜,也是圍了一大圈,更是有著不少人對著柳雲指指點點,彼此對時間,不知在低語些什麼,可是,從著眾人那鄙夷的目光來看,多看也並不是什麼好話。
被如此多的人注視,並且指指點點,柳雲那一張臉頓時就是掛不住了,那一道道的鄙夷目光,更像是一柄柄利劍,刹那間,便是將的他那本來弱小而又虛榮的內心戳的稀巴爛,看著直到此刻都是緊緊抓著自己衣袖,幹脆橫了心,也是不管不顧,用盡全身猛地一甩,旋即,便是奪門而逃。
“咣啷”一聲,錯不防備的蘇師爺被狠狠一甩,當下便是瞬間失去了重心,搖搖晃晃。
圍觀的眾人“啊呀”一聲,眼看著麵前老者,徜釀著就是斜斜朝著身邊那扇大開著的門板急急撞去。
前者這麼一下,如果真是撞到了那張門板上,依著前者體質,少不得要傷經動骨個把月。
“呀!相公!”
看到這一幕,秦芸娘那一雙好看的眼眸也是徑直瞪了圓,不禁驚叫出聲。
“混賬!”
不待秦芸娘囑咐,站在一旁的王閔早已是忍無可忍,將袍襟“唰”地一撩,往腰間一掖,舉步便衝了上去!
柳雲手剛甩出去,見到終於沒有束縛的,連著頭也不轉,提起步子就是要趕緊消失在這裏,可是,步子還沒邁出幾步,就是見得一道身影迎麵而來,恰好阻擋著自己的去路。
柳雲正是煩亂之時,著急著慌要走,見到身前被堵,登下便是火冒三丈:“哪個不長眼的混蛋,敢擋我去路?”
轉眼一瞧,卻是一個笑眉笑臉的“娃娃”,不由得為之一怔。
“娃娃”二話不說,砰地一拳正中柳雲的眼睛,柳雲“哇”地一聲大叫,仰麵一歪,“娃娃”二話不說,一撩袍裾,提起腳,一下便是直直將著前者踹的橫飛了出去,緊接著,人影一閃,那即將與著門板親密接觸的蘇師爺也是被著王閔急急攔了下來……
雙方鬧事的這家首飾頭麵店是南市一家極高檔的所在,每一件首飾頭麵都不便宜,哪怕是其中最便宜、最不起眼的珠玉首飾,也值得尋常人家半年的口糧,所以平素十分的安靜,訓街的衙差們自然也是最為喜歡在這裏公幹,不僅不累,還有著大把的油水。
可是,就在這幾名衙差打趣閑聊時,卻是聽得,道道極為嘈雜的叫喊聲卻是從著南市猛地傳來,幾人身子一頓,臉色一紅,意識到,自己一行人又是即將有著大筆的進賬,當下便是招呼著兄弟們,急急向著聲音的來源之處尋去。
隻不過,心中卻是有些納罕,想不通什麼人,竟然敢在這南市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