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仇三十萬,很多年。
雲在:“我怎麼演了?你哪隻眼看見我演了?我是城隍廟的弟子,出家人從不打誑語。”
思爾探了個腦袋,冷笑:“和尚,你今天晚上再跟我搶羊肉片我捏不死你。”
雲在:“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僧久病纏身,不吃肉會掛掉的。”
思爾翻白眼,呸,施施然飄遠。
雲在依舊膩在阿衡懷裏,小時候的模樣,說:“阿衡我娶你吧,要不,你娶我也成。”
阿衡說:“哎哎,別動別動,眼睫毛掉眼裏了。”
她給他撿眼睫毛,極其認真淡定。
他懶了,懶得說話了,窩進她懷中,索性睡個天昏地暗。
一覺好眠,曉春花開。
年裏年外,有一天阿衡碰到了孫鵬。
多年的朋友,寒暄近況才知道,這廝在做股票行當,舍得下本錢,賺了不少。
他轉了轉桃花目:“阿衡,你雙腮泛紅眼含喜氣,是不是好事將近啊?”
阿衡笑:“是是,承你吉言,明天訂婚,後天嫁人。”
孫鵬靠在樹旁,也笑:“溫衡,我問你個事兒,成嗎?”
“你問。”
“假設,我說假設啊,讓你養隻豬,你是願意養個沒毛沒病的,還是願意養個有缺陷,嗯,比如說眼瞎一隻耳朵聾一雙腿廢了的那種?”
“……您說呢?”
“啊,不對,不該這麼問。我是說,如果給你個有缺陷的豬,你願意養嗎?”
“吃得多嗎?”
“多。”
“有膘嗎?”
“應該……沒。”
“鬧人嗎?”
“鬧。”
“脾氣好嗎?”
“惡劣至極。”
“我養它我有毛病啊?”
“哦……也是,都正常人,有毛病,才要它。”
孫鵬若有所思,笑笑,抬腳剛要離去,忽而又轉身對著阿衡:“等有一天,我送溫姑娘一件大禮,你即使不喜歡,也一定不要放棄。”
繼而遠去,背骨如樹身。
算算時間,過完元宵節,再有兩天就要開學。溫母給阿衡、雲在提前訂了飛機票。
阿衡趁著開春天氣漸暖,從花市買了一袋種子,忙碌了些夜晚才種齊。央了大院兒裏剪枝的老園丁讓他閑時照看,可憐種子抽條熬不過時賞它們一口水喝,活不活,看命。
老園丁笑了,嗓門大:“姑娘,那裏麵一年前就不住人啦!”
阿衡也笑:“我知道。”
老園丁愛花,阿衡給他買了幾盆玉蘭做人情,說:“麻煩您了,我得空了就回來。”
思莞被媽媽逼得緊,處了個女朋友,長得很漂亮,意外的,眉眼跟思爾有些相似,隻是靦腆得很,見人沒話,也不愛笑。
溫母卻把這準媳婦當個寶,整天兜懷裏寶啊乖地叫著,看這姑娘的眼神甚是慈愛,跟看救命稻草似的。
思莞對女朋友也很滿意,當著倆妹妹的麵就敢膩歪,把倆人惡心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家世一般,溫老皺眉頭表示不滿,可惜一票對四票,小輩不買賬,隻能悻悻然敗下陣來。
阿衡雲在收拾好行李,第二天要搭乘飛機。
思莞、思爾一合計,說:“走吧,咱們出去玩通宵吃飯唱K,你們這一走,保不準半年見不了一麵。”
思莞打電話約了達夷、陳倦。這兩位最近建築公司開得風生水起,瞞著辛老,小日子蜜裏調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