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二十分。
隨手翻了翻桌上秘書送來的,早上各部門例會的重點提要,薛焱伸了個懶腰,抿了兩口手邊杯子裏的咖啡。
自從昨晚在別墅裏看到了還在昏迷的薛念陽後,再做其他事時,薛焱便再打不起一點精神。
隻要薛焱一集中精力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他的腦子裏就會不由自主的出現薛念陽那張慘白慘白的小臉。那本該活潑而充滿朝氣的孩子,卻在最美好的年齡,經受著這樣劇烈的痛苦。
那種明明向往外麵的世界,但是卻不得不被關在籠子裏,隻能透過小小的縫隙去窺探外麵世界的那種生活,薛焱隻要一想到,心中對於那個孩子的愧疚和憐愛,就成指數的態勢飛漲著。
想到此,薛焱不由長長歎了口氣,煩躁的丟開手中的和工作相關的文件,轉而去拿起放在桌頭的,有關於薛念陽病情的病曆本——
“先天性發育不全,先天性心髒瓣膜缺失,營養不良……”念著那那病曆本上一句比一句沉重的話語,薛焱的眉頭緊鎖。
三年了,他的兒子已經三歲了,而直到他的兒子已經三歲了,他才知道,那和孩子這些年一直生著這樣重的病,所以三年來,這苦命的孩子到底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夠咬著牙,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那樣的艱辛,薛焱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
仔仔細細又看完一遍病曆,薛焱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備注為李醫生的人的電話。
誠然,那個李醫生便是中心醫院,最頗負盛名的心髒科專家,而除了擁有A市最傑出心髒外科研究專家的名頭之外,這個李醫生同樣也是美國某著名醫學院的終身教授,常年來回於兩國之間,研習著最先進的治療手段。
所以昨晚看完薛念陽後,薛焱今天一大早便專程去拜訪了恰好最近在國內研究的李醫生,將薛念陽的病情告訴了他,本來兩人約好,中午時分去給薛念陽做一個全身的檢查,但是由於公司的事情,薛焱不得不提前回到公司,而給薛念陽檢查的事情, 便隻能落到了李醫生一個人的頭上。
估摸著大概的時間,薛焱按下撥打鍵。
“喂……李老麼?”那邊的電話很快被接通,薛焱趕忙客氣的招呼道,“是我,我是薛焱,我想請問一下,我兒子的身體檢查結果怎麼樣,還有,之前我跟你谘詢的,想送他出國治療的相關事宜,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能撐著坐飛機出國麼?”
誠然,自從知道了薛念陽嚴重的病情後,薛焱便打定了主意,要送他出國治療,一定要治好他!所以一打通電話,薛焱便忍不住再次提起這件事情。
“薛先生,是這樣……”
但是,還沒等那邊的李醫生把話說完,薛焱的辦公室外頭卻忽然傳來了吵鬧的喧囂聲,那聲音之大,竟是直直的蓋過了李醫生在電話裏說話的聲音!
“瘋子……快把這個瘋子抓走!”
“這個人不要命了,你們小心,這家夥會咬人……”
“我的天,這一路都拋到總裁辦公室了,薛總,外麵出事了,您可千萬別出來啊!”
嘈雜的聲響伴隨著某種砸門的聲音一聲一聲傳來,直震得人耳膜直痛。
薛焱在辦公室裏,手握著手機卻絲毫聽不到對方的聲音,隻覺得火氣直冒。
但是那樣的喧鬧卻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萬分抱歉的掛斷了李醫生的電話後,薛焱再忍不住,皺著眉頭,猛地拉開了辦公室的門,滿臉憤怒的朝著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