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們的小世界——歡樂滿人間
新二人世界
李喵喵滿一周歲並斷奶，在經過多次家庭討論之後，喵爸喵媽決定尊重老人的意見和感受，讓姥姥和姥爺把她帶回家。自此，錢飄飄的娘家再度成為這個家庭的大本營，如無特殊原因，喵爸喵媽每天下班後準時報到，他倆的房子則成了固定旅店，僅供睡眠而已。
如此一來，當錢飄飄不住娘家時，從晚上十點到早晨七點半，都是她與李貓單獨相處的時間，他們又重新過回了二人世界。
一切開始重新適應。
（一）存在感
錢飄飄與同事們午餐時聊天，說起喵喵住在娘家而她晚上則在喵喵睡著後回自己家時，很是傷心。
同事給她出主意：“你就賴在娘家不要走，讓你老公一個人過日子去吧。”
“唉，這樣很傷害夫妻感情吧。”錢飄飄說。
“別自作多情啦，好像你老公有多麼離不開你似的。”婚齡超過十年的某同事說。
“才不是咧，”錢飄飄解釋，“我是怕我長期不在家，他會突然發現這個家有我沒我都一樣，甚至沒有我更好這個殘酷的事實啊。”
其實錢飄飄不能長期賴在娘家的最根本原因，既不是娘家的空間小，也不是她自己家離公司近，而是因為李喵喵。
“看吧，平時她九點睡，你在這兒時她十一點半還不睡；平時她可以一覺睡到天亮，你在這兒時她半夜醒兩次。這還不算，白天她不停地喊‘媽媽’，到處找你。你在這兒陪她睡能起什麼正麵作用啊？”喵姥姥和喵姥爺不止一次地抗議。喵媽隻能淚奔而去。
家裏少了一個愛清掃愛整理的喵姥姥，飄飄家的屋子重新開始變得亂糟糟，到處是沒疊的衣服，到處是新購的玩具和書。
李貓很崩潰：“哎呀，你都當媽了，不但不長進些，反而更邋遢了。”
錢飄飄冷冷一哼：“你現在已經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所以隻有這樣才能證明這個家是我的！隻有這樣才能證明我的存在感！”
（二）智能鬧鍾
過去的大半年裏，李貓的鬧鍾是李喵喵，需要喊他起床時，錢飄飄隻需把李喵喵往他床頭一放，喵姑娘抓咬踢打，就把她爹弄起床了。
現在，李貓的鬧鍾是錢飄飄，總是一邊忙碌著一邊每隔五分鍾喊一次，連續喊二十分鍾才能把他喊起來。等李貓姍姍來遲地起床洗漱吃完飯後，卻立即開口催正在整理房間的錢飄飄：“快點兒，快點兒，怎麼這麼慢要遲到啦。”
錢飄飄很氣憤：“喂，你幾點起床我又是幾點起的？怎麼有臉催我？”
“起得這麼早還比我慢，你要好好反思一下你的效率問題啊。”李貓慢條斯理地說。
無恥，太無恥了。錢飄飄決定報複他，手段當然就是不喊他起床，直到她自己全部收拾妥當，才不緊不慢地去扯扯李貓的耳朵：“喂，起床，都七點半了，要遲到了啊。”
李貓從床上跳了起來，連說糟糕糟糕，質問錢飄飄為什麼不喊他。
“天地良心我都喊你六遍了，你連理都不理我。”錢飄飄裝模作樣地回答，其實快要暗笑出內傷了。
豈知李貓向後一仰又躺回去：“哦，差點兒忘了，今天上午要去外麵培訓的，九點才開始。正好不用去公司了，直接去會場。看來我還可以睡一會兒。”
計劃意外破產，氣煞錢飄飄也。
不過從那以後李貓自己也長了個心眼兒，在手機上也調了個鬧鍾，比錢飄飄的鬧鍾晚半小時。
（三）女司機
錢飄飄和李貓每晚下班回喵姥姥家，有一個附加的便利，就是可以讓駕齡很長但是實際駕駛經驗幾乎為零的錢飄飄順便練練車。
下班高峰期，交通本來就各種擁堵混亂，再加上錢飄飄車技不佳，簡直就是災難一樣。每天都是老一套，一路上李貓不斷地訓話，而錢飄飄不斷地反擊。
“喂，現在我是你老師，我說什麼你好好聽著，不許頂嘴。尊師之道你懂不懂？”李貓開始新一輪訓話。
“我去，就你這水平還好意思當老師。我這麼好的一棵苗子，被你越教越差，理論知識你講不明白，實踐演示你也沒好到哪兒去。”錢飄飄不說不氣，一說就氣。
“你自己悟性太差關我什麼事？真不明白當初你究竟是怎麼拿到駕照的？”李貓第N次提出這種疑問。
“我當初明明是我們那輛車上表現最好的學員！”錢飄飄努力維護自己的榮譽。
“妄想症。”李貓第N次拒絕相信。
喵姥姥家在舊式小區，路窄車多，每當兩車相遇，步步艱險。
這天，即便李貓坐在副駕座上，錢飄飄仍是犯了超低級錯誤，蹭到了別人的車。
“唉，每次都以為你已經笨到極限了，結果你還可以繼續刷新下限。”李貓歎氣。
“你是老師，你失職！”錢飄飄仍然拒絕認錯。
真丟臉，又要找保險公司。
咦，為什麼是“又”？因為就在三個月前，錢飄飄首次獨自開車從公司回家，師出未捷車先蹭，把小區的電子車杆給撞了。
說到這裏，錢飄飄想對李貓同誌提出表揚。雖然當“老師”時他惡形惡狀，但是辦理理賠手續時，他無怨無悔，甚至事後隻字不再提，真是有擔當。可惜，他不是事事都如此啊。
李貓冷冷地說：“我能不衝在前麵嗎？換作你自己去處理，誰知道你會不會再撞斷幾根杆，再生一堆新麻煩出來？
這麼窩火的事，我多提一次多上一次火，當然事後能不提就不提了。”
喂，說幾句好話難道會掉一斤肉嗎？
這次刮蹭事件的衍生好處是，李貓徹底懶得逼錢飄飄練車了。
“江湖傳言，馬路有三害：新手、醉駕、女司機。你居然占了兩項。為了社會的長久治安，我看你還是盡量少開車吧。”李貓誠懇地給錢飄飄提出建議。
（四）看電視
晚上十點到家後，錢飄飄和李貓偶爾會一起看電視，常常為了搶台，又談判，又劃拳。
“你們完全可以再買一台電視啊。”朋友建議。
“沒必要。家裏電視的利用率已經夠低了，而且，電視頻道和節目若不是搶來的，怎麼能好看呢？”錢飄飄說。
朋友：“……”
這天兩人看的是一部去年很火的荒誕抗戰片。為了不傷及無辜，就不提片名了。
看完後，錢飄飄評價：“女主角毫無存在感，太讓人出戲。”
“嫉妒！”李貓回應。
“小人之心！我怎麼就不嫉妒又美麗又有氣質又有氣場的女二號呢？”錢飄飄反斥。
“我來告訴你為什麼。”李貓慢吞吞地說，“女二號比你老，你還可以把她當做你接下來奮鬥和修煉的目標；但是女一號比你年輕多了，這個你可永遠回不去了。”
“切！”一時間，錢飄飄找不出更具有殺傷力的詞句來應對了。
這一回李貓看的是軍旅片。錢飄飄毫無興趣，直喊無聊要求換台。
“如果你不想看這個，可以去上網，可以去洗衣服，可以去看書，可以去寫小說……為什麼非要坐在這兒？”李貓正看到關鍵處，拒不妥協。
錢飄飄搶不到遙控器，隻能換招數。
“哇，這男的真帥！”“眼神迷人！”“身材超級棒！”“太有氣場了。”“可愛！”“端正！”“型男！”……每出場一個男人，錢飄飄都用了各種詞彙讚美一番。
十分鍾後，李貓如錢飄飄所願換台了。
“哈哈，你吃醋。”錢飄飄很得意。
“才沒有，我是受不了你花癡時的白癡樣子。”李貓斜瞥著錢飄飄說。
深夜，臥室裏傳出李貓的聲音：“喂，水！”
錢飄飄沒好氣地回答：“沒空，我正在逛街！”
“你在夢遊嗎？大半夜的逛什麼街！”
“笨，我在逛網購商店！”
親子裝
錢飄飄很長時間以來都完全沒有時間外出購物，白天忙工作，晚上陪李喵喵，隻能深更半夜之時在網購網站從一個鏈接溜達到另一個鏈接，來滿足一下身為女人的逛街癖好。
錢飄飄最新的網購嗜好是各款各型的一家三口親子裝，買了一套又一套。因為怕買回後李貓拒穿，所以通常象征性地征求一下他的意見，截了圖片第二天一早給他看：“喂，你覺得這一款怎麼樣？”
“隨便。”李貓頭都懶得抬。
“那你可必須得穿哪。”
“哼。”
“這位同誌，隻給你半分鍾發表意見的機會，過時不候啦。”
“哼。”
等到正式穿衣時，李貓就開始耍賴了：“我才不穿，像傻子似的。”
錢飄飄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隨便啊。反正，穿著親子裝時，別人一看我跟喵喵就是母女倆，你在我們身後格格不入，就像我們的專職司機。”
於是，李貓很不情願地穿上了。
錢飄飄心得：處理家庭內部事務也要講求方法策略，要充分運用我方優勢，打擊對方弱點，以退為進通常比硬碰硬更有效。
（外一則）
某日，貓喵飄三人穿著親子裝出去玩，中午他們就近送喵姑娘回姥姥家午睡，再一起出門去給一位長輩買禮物，順便采購下星期的早飯。
出門時，李貓忘了把親子裝換下，錢飄飄故意不提醒他，也穿著自己的那件一起出發了。
嗬，這也算成全她與李貓共穿情侶裝的願望了，雖然遲了好幾年，而且，一點兒激動的感覺都沒有了。不過，能夠惡心一下李貓也挺有意義的。
所以，當在商場買完長輩的禮物後，錢飄飄突然請一位路人幫她與李貓拍照，然後她很誇張地挽住李貓的胳膊。
“幹什麼啊，突然發神經！”李貓感到莫名其妙。
“紀念一下咱倆終於穿情侶裝了。”錢飄飄說。
“誰跟你穿情侶裝了……哎呀。”李貓猛然醒悟，大感不妙。
後來，李貓聲稱有重要郵件要接收回複，要求節約時間，臨時取消早飯采購計劃。其實，無非就是不想與錢飄飄穿著情侶裝招搖過市。
“你在車裏等著，我自己去買早飯總成了吧。”錢飄飄出妥協方案。
“那也成。”李貓立即同意。
真是的，好歹也是在公司混到管理層團隊的人了，怎麼這麼見不得“大”場麵啊！錢飄飄再次鄙視李貓。
喵姥爺二三事
喵姥爺即錢飄飄的爹。
以前，喵姥爺時常向錢飄飄表白：“女兒，爸爸這一生是為你活著的，誰也沒法替代！”
現在，喵姥爺總抱著李喵喵表白：“寶貝，你是姥爺這個世上最疼愛的人，你媽已經靠邊站啦。”
錢飄飄實在忍不住感慨：男人啊，果然都是見異思遷的。
以前，喵姥爺是錢飄飄的守護神和出氣筒。錢飄飄的每一句話，他都當成聖旨一樣立刻執行；錢飄飄不講道理亂發脾氣，他也從來不計較。
現在，喵姥爺是李喵喵的守護神，總是把錢飄飄當出氣筒。李喵喵隨便一個手勢一個眼神，他都當成神諭一樣挖空心思地去揣測；如果李喵喵惹他不痛快了，他就朝錢飄飄不講道理亂發脾氣。
錢飄飄實在忍不住感慨：男人啊，果然都是有了新人忘舊人。
喵姥爺對李喵喵真的是付出了全部心思。白天喵喵睡覺，喵姥爺寸步不離，生怕喵姑娘一覺醒來發現身邊無人而害怕。
後來喵喵常駐姥姥家，每晚也是姥爺陪她睡，因為喵姥爺聲稱喵姥姥睡眠質量太好，生怕喵喵半夜踢被子時喵姥姥不能及時發現。
就在寫這段文字的前一天夜裏，家裏有隻蚊子嗡嗡叫。喵姥爺怕那隻蚊子咬到李喵喵，又沒能捉到它，幹脆整個下半夜開著燈沒睡覺，一邊看著電視，一邊隨時盯著李喵喵露在外麵的小臉和小手，以免被蚊子襲擊。
喵姥姥向錢飄飄描述了這一段後，錢飄飄隻能一遍遍感慨：“爸也真是的……小孩子不能這麼寵溺啊。”
喵姥姥習以為常地說：“別嫉妒，你小時候也享受過你爸的這種待遇的。”
平時，李喵喵跟姥爺最要好，隻要有姥爺在，就一定賴在他身上不讓任何人抱。
但是每當錢飄飄回到家，她立即變成跟媽媽最要好，姥爺要抱也不肯。
喵姥爺氣得厲害，“小沒良心的”“小翻臉猴子”什麼的，念了很多天也得不到李喵喵的任何反應，於是就把攻擊目標轉向了錢飄飄。
每晚錢飄飄回家，當李喵喵興奮地撲向她時，喵姥爺便在一旁沉痛地感慨：“可憐的李喵喵，太缺乏母愛了。”
每次聽到這句話，錢飄飄就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
李喵喵學說話以來，首先學會了叫“爸爸”，為此喵姥爺極度不平衡：“為什麼先叫爸爸？你爸爸陪你的時間最少了！
你應該先學會叫‘姥爺’！哪怕你先學會叫‘媽媽’，姥爺心裏也能好受一點兒啊。”
他念啊念啊整天念，念得錢飄飄頭都大了。後來李喵喵終於會叫“媽媽”了，錢飄飄立即每天教李喵喵喊“媽媽爸爸”，然後告訴喵姥爺：“爸，你快聽快聽，李喵喵喊‘媽媽爸爸’，就是姥爺的意思嘛。”
喵姥爺笑逐顏開。這老小孩兒，可真好哄啊。
李喵喵十四個月的時候，雖然依然沒學會叫“姥爺”，但是會叫“爺爺”了。李喵喵的親爺爺在外地，喵喵看著他的照片都不認得，所以她的“爺爺”都是用來喊姥爺的，整天衝著喵姥爺“爺爺爺爺”地喊上幾百遍也不止，其實誰也沒有特意教她這樣叫。
喵姥爺躺著休息，李喵喵拍著他的肚子：“爺爺爺爺爺爺！”喵姥爺在洗手間，李喵喵在門口拍著門：“爺爺爺爺爺爺！”喵姥爺外出歸來，還沒進家門，李喵喵已經在客廳裏忙不迭地喊：“爺爺爺爺爺爺！”
“哎呀，真煩，小跟屁蟲一樣。”喵姥爺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那一臉得意神情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小朋友的心機
李喵喵大約八九個月的時候，她的小心機便初露了一點兒端倪。
最開始，李喵喵無師自通地與大人們交換條件。比如，她會先主動熱情地把自己手裏的玩具獻給姥爺，當姥爺高興地接過來後，她就一臉期待地指著姥爺手中的書。喵姥爺一臉錯愕，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再後來，李喵喵學會了逗大人們玩兒。比如，她先示意要把手裏的玩具送給姥姥，當姥姥伸手去接時，她立即一邊得逞地笑，一邊把手收回去。關於這一招還有進階表現，比如抓一粒奶豆豆喂爸爸，等她爸爸張大嘴，她一轉手就把奶豆豆塞進自己嘴裏，留下張著大嘴的喵爹一臉白癡狀。
李喵喵滿周歲之後，耍小心機的手段越來越高明了。
她愛玩水，但是因為天氣尚冷，得不到大人們的支持。於是，李喵喵抓著自己空空的小杯子，一個勁兒地做出要喝水的樣子。等喵喵媽給她倒好了水準備喂她喝時，她就第一時間把手伸進杯子裏攪啊攪，把水攪了一身又一地。
她盯上某樣大人不許她碰的東西，比如喵姥爺的眼鏡，會小心地先爬到附近，然後又笑又扭地裝可愛引開大人們的注意，然後趁機把東西撈到手中。
有一天，錢飄飄和李貓認真分析了李喵喵的種種花招，一致認為，對一個剛滿一歲的嬰兒來說，這些應該算是很複雜的思維過程了。
“怎麼會這麼有心機！到底遺傳自誰？”他倆一起感慨。
從此，錢飄飄和李貓又多了一個新的爭論內容。因為錢飄飄堅持說，她家的人都淳樸善良思維簡單，這種心眼兒多耍心機的特點，隻可能遺傳自李貓。
李貓憤然反駁：“憑什麼李喵喵的優點都是遺傳你，缺點就是遺傳我？”
錢飄飄答：“我倒也希望李喵喵多遺傳一點兒你的優點，問題是，你有優點嗎？”
李貓反唇相譏：“我沒有，難道你有？”
錢飄飄也生氣了：“你什麼意思啊？難道你認為李喵喵一點兒優點也沒有嗎？你怎麼能這樣評價你自己的女兒？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你胡說，我才沒這麼講……”李貓敗下陣來。
減肥之路
從小到大，錢飄飄一直都在瘦人的行列裏摸爬滾打，“苗條”啊“纖細”啊是她曾經收到最多的形容詞，即使偶爾被形容成“單薄”“瘦弱”這種不是很好聽的詞彙，在這個審美怪異的年代，也幾乎算是讚揚了。
所以，當升級為媽後的錢飄飄體重直逼150斤大關時，她隻覺萬念俱灰，生無可戀。
李貓吐槽：“有那麼誇張嗎？隻見你每天好吃好喝好睡，除了時不時吆喝幾聲‘我要減肥’之外，再沒見你做過其他任何與減肥有關的建設性的事兒了。”
錢飄飄：“走開。女人的事兒，男人少插嘴！”
總之，“我要減肥！減肥！減肥！”這是錢飄飄發自丹田的吼聲。
最初，錢飄飄立下雄心壯誌——“我一定能恢複到九十幾斤時的美好狀態！”
過了兩周，錢飄飄認為必須得修正一下目標——“其實，一百零幾斤才是最標準的身材哪。”
又過了兩周，錢飄飄再次修正目標——“都當媽了，還是豐潤點兒好看，一百一十幾斤最合適了。”
再過兩周，目標繼續修正——“我覺得吧，一百二十幾斤看起來也很瘦啊。”
……
就這樣，錢飄飄的目標越來越低，減肥的願望也越來越弱，直到喵姑娘滿一周歲時，她的體重才勉勉強強降到一百三十幾斤。
比起錢飄飄那兩位生娃前和生娃後看不出什麼大變化的同事，她完全可以買下一家豆腐店然後去撞個夠了。
但是胖著胖著就習慣成自然了。想當初，錢飄飄剛剛休完產假去上班時，有個很久不見的下屬公司同事見到她驚訝地說：“啊，你還沒生？”把錢飄飄鬱悶得想從此不認識這個人。現如今，駐外兩年的同事回總部後都認不出她來了，她都可以淡定地微笑著對他重新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錢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