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琛的擔心她心裏清楚,隻是她走得時候說過會回來,如今都已經兩日了,她怕她再不回去,聽雪樓的幾人會出什麼亂子。
做事要有始有終,麵對著他關切的目光,楚穆歌堅持自己的決定,“我不同意。”
抬手阻止趙琛說話,楚穆歌繼續說道:“我走得時候讓人告訴六王爺我去了鳳城,很快就回來,還有那些官員們,他們也都不知道我離開,而且現在整個金曜都知道楚國公的小侯爺在浣城坐鎮,如果我忽然失蹤,你讓那些人怎麼想?”
趙琛將她的話咀嚼了一遍,還是不同意她再回去,隻說:“我已經派楊立群去浣城接管鎮南軍,這些事他自會看著處理。”
“舅舅?”楚穆歌吃驚不小,想來他在收到月影傳回來的信之前就做了這個決定,如果有舅舅在那裏,她也真就放心了,不過她總覺得還是應該回去一趟。
如今兒子找到了,有驚無險還讓他們父子相認,楚穆歌可以說是了無牽掛,鳳城和浣城是南疆最重要的兩道防線,城外拓跋赫還在虎視眈眈,她實在放心不下。
目光逐漸變得堅決,楚穆歌看著趙琛說:“我總覺得拓跋赫此人陰險狡詐,當年他能從你宮中帶走我和夏傾城,可見心思和手段都不輸於你,如果他要玩什麼陰謀詭計,舅舅一介武將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你最好再找個頭腦好使的人去輔助他。”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趙琛正要點頭,卻又聽她說:“至於我,我答應過要親自送六王爺去藥王穀,我不能食言。”
提到趙漓的時候,有那麼一瞬楚穆歌的臉色很奇怪,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卻還是被趙琛捕捉到,幽深的星眸閃動,看來青影還有些事沒有說。
見趙琛不說話,楚穆歌也看不出他的心思,手伸過桌案疊放在他收手,等他抬眸看時微微一笑,如花笑靨,“六弟的傷勢不容耽擱,我需親自送他前去醫治才放心。”
趙琛反握住她的手,大拇指摩擦著她的掌心,一下一下,“其實也並非一定要去藥王穀的。”
楚穆歌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她當然不相信這人不擔心趙漓,顯然他是有別的辦法,能醫好六王爺那就最好了,她聽見問:“還記得上次在煙城幫我們離開的那個人嗎?”
那個人如此出眾,楚穆歌又如何會忘記,點點頭,隨即有些恍然,她記得他說過,那人是藥王穀的弟子。
看她雙眸亮起,趙琛就知道她已經想到了,“見過青影之後我已經派人傳信給他,想必他現在就在去浣城的路上,也有可能他已經到了,若是他治不好老六的傷,自會帶老六去藥王穀找他師傅秦廣陌。”
“真的嗎?”楚穆歌心頭大喜,“太好了,江湖傳言鬼醫秦廣陌性情古怪見死不救,我還擔心到時候他耍脾氣,既然你認識他徒弟那就太好了。”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替趙漓擔心,也正是因為這樣,趙琛才更加擔心,顯然老六真的傷得很重,“放心,有顧少卿在,老六他定能無礙。”這話說出來也不知道是為了安慰別人還是安慰自己。
顧少卿,那個眼角有顆痣的青年,當時隻是匆匆一瞥,不過感覺上他應該跟趙琛的年紀相仿,楚穆歌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提出自己的疑問:“居然把棋子安插到藥王穀,以前還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哪裏都有你的人啊!”
這說的是什麼話?怎麼聽著這麼別扭?老九還在,趙琛不想表現的太明顯,隻瞥她一眼說:“我與他十幾年前就認識了,後來他去了藥王穀學醫,這十幾年我們隻是書信來往,他不是棋子,是朋友。”
能從趙琛的口中聽到‘朋友’這兩個字,楚穆歌真是吃驚不小,一旁趙璽也是一樣的表情,感覺聽皇上這麼說話還真有點駭人聽聞。
不過趙璽到底是聰明一些,既然說是皇上幼時就認識的,他忽然想到一個人,眸光一閃,“那人可是顧家長子顧少卿?”
趙琛點點頭,忽然就聽楚穆歌問了句:“小九也知道顧家?哪個顧家?”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某人目光有些心虛,嘴裏含糊不清道:“一個朝中官員的家。”
他本想這麼搪塞過去,誰知道趙璽卻好心的替他補充道:“難怪當初三哥登基之後要抬舉顧家,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原因在,說起來那個蘭妃不就是顧家的女兒嗎?”
此言一出,趙琛心裏‘咯噔’一下,被他握著的手變得僵硬,輕輕的卻不容拒絕的收回,他不解。抬頭時見她笑的如風中罌粟,讓人望而生畏,淺色嘴唇輕啟,吐出冰冷的字眼,“蘭妃?是蕙質蘭心的‘蘭’麼?”
趙璽還沒發現氣氛的詭異,還老實的點頭回答說:“可不就是,說起來這位蘭妃臣弟也是見過幾次的,天生麗質性情溫和,還真是人如其名。”
聞言楚穆歌眸光眯起,趙琛在一旁見了,暗歎一聲,老九你這回可真是害慘我了,你沒事誇別的女人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