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阿琛’,讓趙琛鼻頭微酸,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叫他的名字,以前都是連名帶姓的,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恨意重生,從未像今天這樣情意綿綿。
忽然之間,他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稱呼,雙手急促的捧著她的臉看著她,命令道:“再喊一次我的名字。”
名字?楚穆歌愣愣的,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照他說的做,笑眯眯的對他說:“阿琛,阿琛,阿琛,我這樣叫你好聽嗎?”
趙琛點點頭,心情如春天裏陽光明媚,好得不得了,管他什麼野心和戰亂,整個天下放在他麵前,都及不上他妻兒的一根頭發。
不過楚穆歌顯然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來意,又開始跟他商量,難得撒一次嬌,“你就讓我去吧!我如今的身手,放眼天下也沒幾個人是我的對手,我去最合適不過了。”
明知她說的是事實,可趙琛還是眉頭緊鎖,她是他的女人,他怎麼舍得讓她去冒險?霸道的拒絕她,“總之,我說了不準去。”
說了半天等於白說,楚穆歌不樂意了,雙手撐著龍椅的扶手靠近他,瞪著一雙明眸,“你到底在別扭什麼?當初在祈國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猶豫不決的。”
這是在揭傷疤了,趙琛心頭一痛,臉色有些蒼白,“你說的是心裏話?你還在怪我,你至今都不能原諒我嗎?”
其實剛剛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楚穆歌就後悔了,隻是話已出口悔之晚矣,看著趙琛痛苦的表情,她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趙琛伸手來拉她,她條件反射的躲開,看到對方失落的神情,楚穆歌沉默了,煙城之後,她以為他們之間什麼話都說開了,以後便再無隔閡,可是沒想到今天一言不合又吵了起來,她不想跟他吵得。
其實他們這樣也算不上吵架,如果真是吵架還能化解,這樣無聲的戰爭才更傷人,總有一個人要先低頭。
趙琛垂著眸也不說話,渾身都散發著悲哀的氣息,楚穆歌見他這樣,心裏有些難過,曾經那麼冷漠堅毅的男人,如今為了她已經為她卑微至此,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以前每一次都是他先讓步示好,而她總是一味的逃避,這一次換她先低頭,她要了他一世真心,也該試著體諒他理解他的決定。
心裏下定了決心做起來也就沒什麼困難的,楚穆歌動了動試圖引起他的注意,伸出手按在他肩膀自責的說:“剛剛是我的話太過分了,我並沒有怪你,我隻是不想看你這麼為難,我想幫你的你明白嗎?”
“歌兒。”趙琛抬起頭,眸光泛紅,那麼驕傲的楚穆歌,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向他低頭,這樣的她讓他更加珍愛。
趙琛起身抱住她,頭埋在她頸間呼吸著她的氣息,慢慢的覺得心口沒那麼痛了,好像隻要有她在,心就會變得平靜,可越是因為在乎才會越患得患失,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一次的事不想讓她參與。
楚穆歌眼睛都紅了,笑他,“傻瓜,我隻是去幫你攔住拓跋赫的大軍,又不是去送死,你……”
手指按在唇上,寒星墨眸中是罕見的驚慌,趙琛急促的對她說:“不要胡說,我不準你出事。”
他這樣擔心的目光讓楚穆歌意外,更多的是心靈的震撼,她想笑來安撫他,卻笑得很僵硬,隻能向他保證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趙琛卻不語,顯然還是不放心,楚穆歌又說:“本小姐可是將門之後,從小跟著爹爹耳濡目染,不會給你丟臉的,更何況行軍打仗的事有舅舅和眾位將軍做主,我隻負責拓跋赫一個人,而且我答應過要給六王爺報仇的。”
就是這樣才更擔心,趙琛歎了口氣,長臂一伸又把人抱在懷裏,“怎麼辦?你還沒走我已經開始舍不得了。”
楚穆歌心裏也很不舍,順從的環著他的腰靠在他胸口,聽著他在耳邊叮囑,“答應我,去了之後要照顧好自己,凡事都不準強出頭,尤其是麵對拓跋赫的時候,老六的事我自然會幫他討回來,我是男人,你要給我留點麵子。”
他的語氣可憐兮兮的,把楚穆歌逗得笑了起來,“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這些?你說實話,在我麵前你是不是特傷自尊?”
回想兩人相識以來,她救過他的次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男人的自尊在她麵前簡直是蕩然無存,趙琛一臉懊惱,揉著她的腦袋悶悶道:“當初我該跟老六一起好好習武的。”那樣的話也就不會連媳婦都打不過了。